北疆草原的风愈发凛冽,囚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碾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韩曦钰靠在冰冷的木板上,后背的伤口经她前日用“高温消毒法”处理后,已然消肿结痂,不再像之前那般钻心疼痛。
她闭着眼,看似虚弱,实则在暗中观察押送队伍的每一个细节——士兵的换班规律、武器装备、甚至每个人的性格脾性,都被她默默记在心里。
押送队伍行至一片盐碱地,士兵们的战马开始焦躁不安,频频刨蹄,不少人也觉得口干舌燥,头晕乏力。
百夫长巴图看着蔫蔫的队伍,忍不住咒骂:“这鬼地方,连口水都找不到!再这样下去,不等到王庭,人先渴死了!”
韩曦钰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清晰:“往前走三里,左转有一片凹地,那里藏着地下水,只是水面被盐碱覆盖,肉眼难辨。”
巴图一愣,满脸怀疑:“你胡扯什么?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戈壁,哪里来的水?”
“信不信由你。”
韩曦钰懒得辩解,重新闭上眼
“不过你们的战马撑不了一个时辰,要是渴死了,耽误了押送任务,北狄王会不会治你的罪,就不好说了。”
巴图看着越来越焦躁的战马,咬了咬牙,还是下令:“听她的,往前走三里左转!”
队伍前行三里,左转后果然看到一片凹地,地面泛着白花花的盐碱,看不出半点水迹。
巴图正要发怒,韩曦钰又开口:“找一根长矛,往地面插,哪里手感松软,哪里就有水。”
士兵们半信半疑地试了试,果然在一处地方插出了湿润的泥土。
众人连忙开挖,没过多久,一股清澈的地下水便冒了出来,甘甜解渴。
士兵们欣喜若狂,纷纷扑过去喝水,连战马都畅饮起来,焦躁的情绪瞬间消散。
巴图看着眼前的泉水,再看向韩曦钰的眼神,已然多了几分敬畏: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
“观天象,辨地形。”
韩曦钰淡淡说道
“昨夜月晕西行,预示今日有雨,这片凹地地势低洼,易聚水汽;再看地面的碱花,呈环形分布,中心便是水源所在。只是你们不懂罢了。”
士兵们听得啧啧称奇,看向韩曦钰的眼神满是崇拜,私下里已经开始悄悄议论:
“这韩将军莫不是神仙下凡?连地下水都能找到!”
队伍继续前行,这日傍晚抵达北狄王庭外围的一座重镇。
镇内百姓听说押送的是擒获大启名将的功臣,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场面混乱不堪。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一名孩童不慎掉进了路边的枯井里
井口狭窄,成年人根本无法下去,孩童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围观百姓却束手无策。
巴图见状,也皱起了眉,却不想多管闲事。
韩曦钰见状,立刻说道:“给我一根长绳,几匹布,我能救那孩子。”
巴图犹豫片刻,还是让人拿来了东西。
韩曦钰让人将布撕成条,编织成一张结实的网,系在长绳一端,又让人找了一块石头绑在网下,随后对着井口喊道:“孩子,别害怕,抓住下面的布网!”
她指挥着士兵调整绳子的角度,利用石头的重量让布网精准地落在孩童身边。
孩童吓得大哭,却在母亲的鼓励下抓住了布网,韩曦钰又让人缓缓拉动绳子,将孩童安全地拉了上来。
围观百姓见状,纷纷跪地磕头,口中高呼“神女”,连巴图和士兵们都对韩曦钰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事很快传遍了重镇,甚至有人特意赶来,想要请韩曦钰“指点迷津”。
抵达北狄王庭后,巴图第一时间将路上的事情禀报给了北狄王。
北狄王原本对韩曦钰满心恨意,听闻她能寻水、救人,还能预测天气
心中顿时泛起了好奇,当即下令将韩曦钰押到大帐。
大帐内,北狄王端坐于虎皮座椅上,眼神威严地看着被押进来的韩曦钰
却见她虽身着囚服,头发凌乱,眼神却依旧锐利,毫无惧色。
“韩曦钰,本王听说你在途中施展了不少‘神迹’,可有此事?”
韩曦钰抬眸,冷笑一声:“是有此事”
北狄王怒喝一声,却又好奇地问道,“你说你能观天象测天气,那你说说,三日后天气如何?若是说错了,本王定不轻饶!”
韩曦钰抬头看了一眼帐外的天空,缓缓说道:“三日后清晨有雾,巳时雾散,午时会有暴雨,持续一个时辰,雨后西方会出现彩虹。”
北狄王将信将疑,让人记录下来,又问道:“那你再说说,本王近期的运势如何?”
韩曦钰沉吟片刻,说道:“大王近期有破财之兆,且军中恐有疫病蔓延。若信我,即刻将军营中的粪便集中处理,饮用水必须煮沸,否则不出十日,军中必有人染病。”
北狄王心中一惊——近期军中确实有不少士兵腹泻,只是他以为是水土不服,并未在意。
他虽依旧怀疑韩曦钰,却还是下令按照她的说法去做,同时让人密切关注天气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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