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商号的恶奴狼狈逃窜,围观的街坊邻居们见风波暂平,又见云家十年未归的次子竟有如此本事,纷纷上前道贺,言语间多了几分敬畏和热情。云山和云溪忙着招呼邻里,脸上洋溢着扬眉吐气的光彩。
云尘则平静地应对着众人的好奇与探询,目光却不时扫过自家这座略显陈旧的老宅。在他的“万物脉动”感知中,这座宅院似乎与周围环境有些微妙的差异,地气流转至此,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和沉淀感,仿佛宅基之下,藏着什么东西。
“尘弟,别愣着了,快进屋!爹娘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该有多高兴!”云山打发走了最后几位邻居,激动地拉着云尘就往里走。云溪也牵着侄子小宝,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
踏入熟悉的院门,前院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角种着几株老梅,虽未到花期,却枝干苍劲。正堂屋脊上,几只麻雀叽喳跳跃,透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爹!娘!你们快看谁回来了!”云山还未进门,便高声喊道。
堂屋内,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坐在窗边做着针线活,闻声抬起头。当她看到被云山拉进来的云尘时,手中的针线簸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尘……尘儿?是我的尘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我回来了!”云尘快步上前,跪倒在母亲面前,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十年未见,母亲脸上的皱纹深了,头发也白了,但那份慈爱丝毫未变。
“好!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云母颤抖着手抚摸着云尘的脸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瘦了,也结实了……在道观里受苦了吧?”
“不苦,娘,我很好。”云尘起身,扶着母亲坐下。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略显虚弱、但中气尚存的声音问道:“老婆子,外面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是谁来了?”
帘子掀开,一位身材高大、但背脊微驼、面色有些苍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云尘的父亲,云家曾经的顶梁柱云峰。他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后来因伤回乡,开了间小杂货铺度日。
当云峰看到堂中站着的云尘时,也是愣在原地,半晌,才虎目含泪,重重地拍了拍云尘的肩膀:“好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刚才外面的动静,是你解决的?”
云尘点头:“爹,是我。一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云峰打量着云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走南闯北,眼力不凡,能看出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沉稳气度,绝非普通道观弟子可比。但他没有多问,只是欣慰道:“回来就好!如今这世道,家里没个顶事的男人,还真是不行。”
一家人团聚,自是说不完的话。云尘简略说了自己在青云宗外门(他依旧隐瞒了核心弟子和心修之事,只说是寻常道观)的生活,重点询问了家中情况。
这才得知,福威商号是近两年才在云家集崛起的大商行,东家姓钱,背景深厚,与县衙关系密切。他们看中了云家老宅这块地,据说是因为这块地是集镇的“龙眼”所在,风水极佳,想在此修建一座最大的货栈。之前已经用各种手段逼迫了好几户人家搬走,云家是最后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什么狗屁风水!分明是看我们家好欺负!”云山愤愤不平,“爹为了保住祖宅,之前去县衙理论,反被那赵师爷奚落一顿,气得旧伤复发,卧床了好些天。”
云峰叹了口气:“唉,民不与官斗。那钱东家手眼通天,我们小门小户,如何抗衡?之前若不是顾忌街坊议论,他们恐怕早就用更强硬的手段了。尘儿,你今天虽然打发了那些恶奴,但恐怕会引来更大的报复啊。”
云尘安慰道:“爹,娘,大哥,姐姐,你们放心。此事既然我遇到了,就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我自有分寸。”
他语气中的自信和沉稳,让家人莫名地安心了不少。
叙话间,夜幕降临。云溪和云母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虽无山珍海味,却是地道的家乡味道,充满了亲情温暖。小宝怯生生地叫着“小叔叔”,也让云尘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温情。
饭后,云尘以旅途劳累为由,早早回到了自己少年时代居住的那间小屋。小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虽然简陋,却一尘不染,显然是母亲时常打扫。
他盘膝坐在床上,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再次将心神沉入“观心”状态,仔细感知这座老宅。白天那种微妙的凝滞感,在夜晚更加清晰。他引导着心神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缓缓渗透向地下。
起初,只能感知到寻常的泥土和地基石块。但随着心神之力的深入,约莫在地下三丈深处,他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非自然的障碍!那似乎是一个……石室的顶部?更让他心惊的是,石室周围,竟然布置着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精妙古老的隐匿阵法!这阵法并非阻止物理挖掘,而是干扰神识探查,若非他拥有《心鉴》这般玄妙的心神感知法门,绝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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