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人想过各种那个练气期男人的回应,巴结、讨好、套近乎、恭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念出这么一句诗。
大师姐苏木芷下意识地瞥向那张蓝紫色幕帘。动了!那如水波般垂落的帘幕,竟轻微地荡漾了一下!她心头一惊,师尊她,竟因这两句诗,也动了心神?
明烛真人爱月,这在宗内并非秘密,峰名“漱月”,峰内景致十之七八皆与月相关,还曾广邀名家,为峰中亭台楼阁、山石湖泉题咏月诗。
但...苏木芷凝神思索,这几百年来攒下的咏月诗篇众多,其中不乏佳句,刚才这两句不敢说最好,但绝对有资格被铭刻在白玉柱上。
她甚至从这两句中,就直接在脑中浮想出那人眼前的景象,波光粼粼的翡翠大湖与天幕融为一体,浩瀚无瑕,而那轮悬于半空的假月,则在水面倾泻着银辉。
当年这座湖和天上的天幕假月,都是她和师尊耗费无数精力所制,作为建设者,这两句诗这不止是赞美,更是给她们呕心沥血的造物,赋予的最贴切注释。甚至让身为金丹的她,心里都泛起一丝得意。
苏木芷稳了稳心神,看了眼两位师妹,两个小家伙虽于诗词不甚精通,但这两句既无生僻字词,又无晦涩之处,堪称雅俗共赏的典范,难怪她们也被震慑住。
而帘幕后的明烛真人,也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甚好。” 那声音依旧清越,却多了一分郑重,“木芷,将这两句...刻于揽月台两侧玉柱,那上面也该有主了。”
三名弟子都吃了一惊,明烛真人所说的揽月台是那尊假月下方的地标,那两根本该刻着传世咏月诗的白玉巨柱,数百年来一直空悬,只因无一首诗能入师尊法眼,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而就在四女还想就此说些什么时,侦听虫里又传出了南宇辰的声音。
“哇!龙师兄,你这两句诗...连我都能听出好来!是你做的吗?”
室内,四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若真是此人原创...那...
“怎么可能,我要是有这文采,早就去宗门那些诗社勾搭仙子吃软饭了,哪还会做这么些年杂役,这是一位叫张若虚的前辈所写,我只是见景生情而已。”
四女听到这,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人所作,那就好说了,一个运气好得到一首好诗的外门弟子,总比一个能出口成章的绝世天才容易打交道得多。
“张若虚?我没听过这前辈的名字啊?”
小师弟的问题,也正是几个女人想问的,赶紧又仔细倾听起来。
“唉...那位前辈是个凡人,一生也没什么成就,在文坛上也默默无闻,只留下了这首诗,他离世之后...也就只有我知道了。”
“这样啊!好可惜,他如果在世的话,肯定能和师尊成为好友。”
一股难以言喻的惋惜氛围淹没了房间。明烛真人面前的蓝紫幕帘,再次清晰地波动了一下,比之前更为明显。三名弟子也同时沉默。才子命途多舛,总是最触动人心,尤其在这位爱月成痴的师尊面前。
“怀素,你见过这人是吧?”
听到师尊问话,朱怀素立刻答道,
“是的,今天下午在灵泉苑那见过,此人字写的不错,而且做事仔细,毫无疏漏。”她顿了顿,没提坊市买雕像那次偶遇,那点小事,此刻不值一提。
“是吗...你明天找到他,问他要来这首诗的全稿,价格随他开。”
“这...师尊,总得有个底线吧,万一这人狮子大开口呢?”
“那便...最多许他一艘云舟,就宇辰那样的。”
三人都不免有些讶异,一首诗换一艘云舟,这事说出去的话,九霞天宗乃至整个修仙界的落魄诗人们,怕是都要连夜带着诗稿冲上漱月峰了。
“不过...” 明烛真人并未冲昏头脑,“需得看过全篇再做定论。若只有方才那两句惊才绝艳,余下皆是强行凑数,那也不用太惯着他。”
“是。”
之后侦听虫又传来了一些声音,都是南宇辰和其他师兄弟姐妹打招呼的寒暄,以及介绍各处建筑景色,倒没什么可在意的,屋内的四女,也从最初的震撼中平复下来,不过依旧饶有兴致地听着小师弟那充满活力的声音。
就在气氛平淡之时,那位龙师兄突然问了一句,
“南师弟,刚才打招呼那人是楚元白楚师兄吧?”
“是啊,大师姐一直很看好楚师兄,所以让他以内门弟子身份入峰修炼,听说有收他做亲传的打算,呵呵...到时候我反而要叫他师侄了。”南宇辰调侃了一下自己的辈分,又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为什么问起楚师兄啊?”
此刻,房间内偷听的苏木芷也十分关注这个话题,楚元白是她非常看好的弟子,也确实有收为亲传的想法,但...这人突然提一嘴,难道有什么问题...
两个师妹也都猛地坐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大师姐和她的这位准亲传可是峰内津津乐道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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