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
往年此时,麟山城外围的郭北县本该是百姓忙着春耕的景象,可今年却被一片肃杀之气笼罩。
县城外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营帐绵延数里。
黄色的“黄天”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那路裹挟着四千青壮而来的义军。
自正月下旬抵达郭北县外,这支队伍便再未前进一步,与镇守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风字营的临时营帐设在郭北县西侧的密林中,姜浩正站在营帐前的土坡上,用千里镜观察着义军大营的动向。
镜中清晰可见,义军士兵虽多是衣衫褴褛的青壮,却在几名身着铠甲的将领指挥下进行操练,队列虽不算严整,却隐约有章法可循。
营寨外挖着浅壕,门口有士兵轮班值守,甚至还能看到巡逻小队在营外游走——这般布置,绝非普通乱匪能做到!
“看来营里确实有懂兵法的人。”
姜浩放下千里镜,眉头微蹙。
此前外务堂传来的情报已明确,这支义军的首领“黄天将军”是二品武师,麾下还有十三名三品武师、百名中三品武者(五至七品)、八百余下三品武者(八至九品),加上四千青壮,总兵力达五千余人。
更令人忌惮的是,风字营校尉赵烈曾亲自探查,感知到义军大营深处蛰伏着两道悠长气息,极有可能是中天境宗师!
这等实力,已远超寻常义军,难怪镇守军不敢贸然出击。
为稳妥起见,镇守军早已调整部署:
两大镇守副使各率两千步兵、一营五百骑兵,分别驻守郭北县与襄安县,两城相距五十里,可互作犄角,将战线牢牢锁在麟山城百里之外。
山字营则留守麟山城外,作为预备队待命。
而姜浩所在的风字营五百骑兵,被赋予了最灵活的任务——不入城防守,游离在两县之间,寻机烧毁义军粮草、袭击运粮部队,扰乱敌军布置。
“统领,赵校尉派人传讯,让咱们去主营议事。”
亲兵快步走来,躬身说道。
姜浩点头,翻身上马,朝着密林深处的风字营主营驰去。
主营帐内,六品武夫赵烈正站在地图前,脸色凝重。
看到姜浩进来,他抬了抬手:“姜统领来了,快过来看看。”
姜浩走到地图旁,目光落在郭北县外的标记上——那里用红笔圈出了义军的粮草营位置,距离主营约三里,靠近一条小河。
“方才探子回报,义军的粮草快见底了,今日午后会有一批粮草从后方运来,由百名武者护送。”
赵烈指着地图上的路线。
“这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两侧有山林,适合埋伏。我打算派一支小队去袭击,你觉得谁去合适?”
帐内其他九名小队统领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
义军护送粮草的队伍虽只有百人,却都是下三品武者,且极有可能有六品武者压队,贸然出击风险太大。
前几日已有两支小队尝试袭扰,结果不仅没伤到粮草队,反而折损了十几名士兵。
“校尉,末将愿往。”
姜浩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赵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还是提醒道:“你可知风险?那护送队伍里至少有一名七品武者,还有百名下三品武者,你的小队只有五十人,未必能讨到好处。”
“末将明白。”
姜浩指着地图上的山林,“此处山林茂密,可埋伏弓箭手;前方有一处窄道,骑兵冲锋时能形成夹击之势。
末将打算带三十名骑兵正面冲击,留二十名骑兵在山林中以箭术支援,先射杀领头者,再集中火力对付七品武者——只要打乱他们的阵型,粮草营必乱。”
赵烈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不必恋战。”
午后,郭北县西侧的窄道旁,姜浩带着三十名骑兵埋伏在左侧山林,另外二十名骑兵则在右侧山林隐蔽,手中都握着长弓,箭已上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士兵们紧绷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义军的运粮队来了。
姜浩从树后探出头,只见十余辆粮车在百名士兵护送下缓缓走来,队伍前方有一名身着棕色铠甲的将领,腰间挂着一柄长刀,气息沉稳,正是一名七品武者。
“准备!”
姜浩压低声音,右手握住了背后的小雷音弓。
待运粮队完全进入窄道,姜浩猛地站起身,大喝一声:“放箭!”
“咻!咻!咻!”
两侧山林中箭如雨下,义军队伍中顿时响起惨叫——负责护卫粮车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搭箭,就被射中倒地。
那名七品武者反应极快,拔刀格挡箭矢,厉声喝道:“有埋伏!结阵防御!”
义军士兵慌忙举起盾牌,试图组成防御阵型。
可就在这时,姜浩率领三十名骑兵从左侧山林冲出,青蛟枪直指那名七品武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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