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渊底,钟乳石幔在常年不散的灵气氤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苏倾颜盘膝坐在剑老专属的“剑坪”上,指尖还残留着昨夜靠近冰魄潭时那缕冰蓝色灵力的微凉触感。
墨渊那声模糊的“离……开……危险……”如同冰棱敲击心湖,荡开的涟漪尚未平息,此刻却被剑老一声洪亮的咳嗽打断。
“丫头,发什么呆!”剑老拄着断剑“裂天”——那半截刻着“裂天”二字的断剑此刻被他用玄铁锁链拴在腰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忘了老夫说的事了?”
苏倾颜连忙收敛心神,目光落在剑老身前平铺的兽皮卷轴上。卷轴上用朱砂绘制着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剑身上火焰纹路流转,正是断剑“裂天”的完整形态图。
图旁用古篆标注着一行小字:“修复需‘九天玄铁’与‘凤凰真火’,缺一不可。”
“没忘,剑老。”苏倾颜起身,走到卷轴旁,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古篆,“只是……凤凰真火,我还不知该如何引动。”
她想起自己体内那道被封印的金色力量,每次尝试触碰,都如同触及烧红的烙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唯有昨夜在冰潭边,墨渊的冰系灵力涌入时,那股封印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让她感受到了微弱的暖意。
剑老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凤凰真火,乃上古神鸟本命之火,需以凤凰命格者的精血与灵力为引,在极致的意念催动下方能显现。你体内既有凤凰血脉,又有凤命加身,没道理引不出来。”
他顿了顿,忽然拔出腰间的断剑,反手一抛。断剑“裂天”旋转着插入剑坪中央的青石,半截剑身嗡鸣不止,一股苍凉的剑意弥漫开来。
“你看这剑,当年随老夫征战四方,斩妖除魔,何等威风!却在幽冥剑主麾下吃了大亏,断成这副模样,成了老夫毕生遗憾。”
剑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指尖轻抚过断裂的剑刃:“若能修复此剑,老夫的剑意至少能恢复三成。丫头,这不仅是为了老夫,也是为了你自己——此剑与《裂天剑诀》相辅相成,若能完整,你的剑道成就将不可限量。”
苏倾颜看着断剑“裂天”,感受着那股虽残却锐的剑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想起剑老曾说过,此剑与她有“缘”,或许这份缘,就在于修复它的过程。
“剑老,我试试。”苏倾颜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双目微闭,开始运转体内灵力。
她按照剑老之前传授的法门,将灵力汇聚于丹田,然后小心翼翼地引向眉心——那是她感知到凤凰力量最强烈的地方。
果然,当灵力触及眉心时,一股灼热的刺痛感传来,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却被一层无形的冰壳包裹着,无法宣泄。
“集中意念!想象你是九天之上的凤凰,浴火而生,焚天灭地!”剑老在一旁沉声引导,同时一股精纯的剑意注入苏倾颜体内,为她稳固经脉。
苏倾颜咬紧牙关,脑海中竭力勾勒着凤凰展翅的景象。金色的羽毛,燃烧的火焰,俯瞰众生的威严……随着意念的深入,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眉心的封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快了!再加把劲!”剑老眼中精光一闪,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丹老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老剑痴,你又在折腾你这破铁……哎哟!”
伴随着一声惨叫,丹老捂着脑袋冲了过来,身后跟着揉着额头的毒老。医老则无奈地摇着头,手里端着一个药碗。
“丹无咎!老夫说了多少次,别在老夫炼剑的时候捣乱!”剑老回头,看到丹老额头上鼓起的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原来丹老想偷偷靠近看看断剑有没有炼丹的可能,结果被剑老用剑意弹了个跟头。
“不就是看看嘛,这么大火气……”丹老嘟囔着,忽然看到苏倾颜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和周身紊乱的灵力,“咦?丫头这是在引动凤凰真火?”
毒老也凑了过来,鼻子嗅了嗅:“嗯,有点凤凰的气息了,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医老走上前,探了探苏倾颜的脉搏,眉头微蹙:“她的灵力在急速消耗,但眉心的封印依旧牢固,强行引动恐怕会伤及经脉。”
剑老闻言,脸色一沉:“难道真的这么难?”
就在众人焦急之际,苏倾颜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芒。
她想起了冰潭边墨渊那道冰冷的目光,想起了他传音时的关切,想起了那缕助她突破的冰蓝色灵力。
不知为何,此刻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墨渊银发冰眸的身影。
“为什么……要帮我?”她在心中低语。
这一念闪过,体内的灼热感忽然发生了变化。那股被封印的力量不再仅仅是灼热,而是多了一丝……温和?仿佛有什么东西与它产生了共鸣,让那团烈火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有序起来。
“就是现在!引导它!”剑老猛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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