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青云剑的剑脊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周彤收剑时,水珠顺着锋利的刃口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她侧耳倾听,山谷入口的方向传来一阵极轻的哨声——三短两长,是周家情报网特有的联络信号。
“来了。”周彤对正在整理行囊的正伟说,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剑柄。他们本计划今日出发前往落星村,没想到情报线的人会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
正伟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起身与周彤一同走向山谷东侧的悬崖。那里有一棵千年古松,树干上布满了周家刻下的暗纹,只有用特定的手法敲击,才能打开藏在树洞里的情报箱。周彤按照家族秘传的节奏叩击树干,“咔哒”一声轻响,树洞底部弹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盒。
铜盒里铺着防潮的油纸,里面放着三卷折叠整齐的密信,信封上分别印着神、妖、魔三族的标记。周彤将密信递给正伟,自己则警惕地望向山谷入口——传递情报的人从不露面,只会将消息藏好后发出信号,这是周家延续了百年的规矩,为的就是在乱世中保护情报线的安全。
正伟展开印着神族标记的密信,信纸是用神族特有的“圣光草”纤维制成,透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的字迹刚硬如刀,显然出自神族长老之手:“昆仑失利,乃吾等大意。先天道体已成气候,需即刻加派圣光骑士团,封锁所有出入昆仑的通道,凡与周、正二氏有牵连者,格杀勿论。另,着令十二翼天使团即刻降临,务必在其突破筑基前将其抹杀。”
“十二翼天使团……”周彤的脸色沉了下来,“那是神族最精锐的部队,团长是神族长老的亲传弟子,据说已领悟‘圣光领域’,能在领域内压制一切非神族的力量。”
正伟的指尖划过信纸末尾的火漆印,那印上的天使图案正散发着微弱的圣光,显然这封信的等级极高。“神族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他的声音带着冷意,“他们怕《人皇经》重现,怕人族重新掌握天地灵气。”
周彤拿起印着魔族标记的密信,信纸是暗紫色的,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字迹扭曲如蛇:“昆仑一役,可见人族潜力。先天道体与守护剑相辅相成,百年内必成大患。然地球灵气稀薄,非吾族久留之地,不若撤回魔域,待其两败俱伤再做打算。另,着令暗影组撤回所有潜伏人员,优先破坏人族据点,断其后路。”
“魔族想撤?”正伟有些意外,“他们一向贪婪,怎么会突然放弃地球?”
“不是放弃,是蛰伏。”周彤指着信纸边缘的一个小标记,那是魔族亲王的私人印记,“这标记代表‘缓兵之计’。魔族亲王向来狡猾,他知道硬拼讨不到好处,想先撤回魔域积蓄力量,同时暗中破坏我们的根基,等我们和神族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且他提到‘破坏人族据点’,恐怕我们隐藏在各地的联络点要遭殃了。”
最后一卷是妖族的密信,信纸是用妖兽的皮制成,边缘还留着兽毛,字迹粗犷有力:“青面一族私放要犯,本当严惩,念其乃元老派系,暂罚禁足百年。然人族复兴之势不可挡,温和派所言‘共存’亦有道理。着令百兽军团暂停搜捕,先查明人族根据地所在,再做定夺。另,传信青面族长,若能劝降周姓女娃,可免其禁足之罚。”
“妖族内部果然有分歧。”正伟松了口气,“温和派在起作用,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但青面族长……”周彤的声音带着担忧,“禁足百年对妖族来说形同流放,而且最后那句‘劝降’,更像是在试探我的态度。妖族族长看似让步,实则仍在拿捏分寸。”
三卷密信看完,两人都沉默了。神族的追杀、魔族的算计、妖族的观望,三族的动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他们,也朝着所有与他们相关的人收紧。
“还有这个。”周彤从铜盒底部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那是用普通的草纸写的,字迹娟秀,显然出自情报线的联络员之手,“这是刚收到的急报,关于……你的朋友和导师。”
正伟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接过纸条。上面的内容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三族联合盘查所有与正伟有过接触之人。其发小磊子于三日前被圣光骑士带走,盘问三日未归;其导师玄真观清玄道长被魔族暗影组围困,目前下落不明;另有七名人族修士因曾与周彤家族有往来,已被妖族百兽军团逮捕。”
“磊子……师父……”正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磊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曾在玄真观的后山掏鸟窝、摸鱼,磊子甚至不知道他在修行;清玄道长是他的启蒙恩师,虽只是教他读书写字,却待他如亲子。
“他们是无辜的……”周彤扶住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三族这是在逼我们现身,用亲友来要挟我们。”
正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磊子和师父还等着他去救。“神族抓磊子,是因为磊子是我在俗世唯一的朋友,他们想从他嘴里套出我的下落;魔族困师父,是因为玄真观与我们有关联,他们想借此打击我们的士气;妖族逮捕人族修士,是想试探我们的反应,同时给温和派一个‘强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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