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
听雨轩会所的大屏幕上,还定格着香港各大媒体对高小琴和山水集团铺天盖地的正面报道——《一个爱国企业家的史诗级反击!》、《谣言的终结者,慈善的新女王!》……每一个标题,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赵瑞龙的脸上。
“我花了上千万港币!请的是香港最顶级的公关团队和媒体人!结果呢?”
赵瑞龙的咆哮声在密室里回荡,他那张因为长期纵情声色而略显浮肿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结果就是给高小琴那个贱人,给祁同伟那个杂种,搭了一个唱戏的台子!让他们成了英雄,成了明星!我倒成了那个跳梁小丑!”
密室里,几个亲信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杜伯仲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赵瑞龙身边,声音压得更低。
“龙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的两次攻击,都失败在哪里?”
他不等赵瑞龙回答,便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我们攻击他的‘道德原罪’,他用一份格局宏大的《检讨》化解了,甚至还赢得了沙瑞金的欣赏。我们攻击他的‘生活作风’,他用一场无可挑剔的危机公关,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把高小琴变成了慈善明星。”
“为什么会这样?”杜伯仲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因为我们攻击的,都是高层级的、精英层面的东西。这些东西,离老百姓太远,很容易被他用政治话术和公关技巧化解。他是一个玩弄危机的大师,我们给他制造的危机越大,他表演的舞台就越大,他赢得的掌声就越多。”
赵瑞龙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杜伯仲:“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杜伯仲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高级别的攻击已经无效,现在,我们必须改变策略。我们要用最朴素、最原始,也最无法辩驳的东西来对付他——我们要用‘人民内部矛盾’这把最锋利的软刀子,来绊倒祁同伟。”
他坦白了自己早已布下的后手。
“龙哥,还记得岩台县那个宏发化工厂吗?那是我们早年在汉东布下的一个点,一直通过一家空壳公司在运作。前不久,祁同伟和侯亮平在那里处置了一场群体性事件,让他大出风头。”
“当然记得!”赵瑞龙恨得牙痒痒。
“风光的背后,总有阴影。”杜伯仲的语气充满了蛊惑,“我让人查过,三年前,那个厂子出过一桩命案。一个总喜欢向上举报的村会计,在准备进京上访的前夜,被人杀了。当地公安查了几天,最后不了了之。死者的老父亲,这三年来一直在上访,但都被地方上压了下来。”
他看着赵瑞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前几天,我已经通过一个我们早已收买的、对政府怀有极深怨恨的老上访户,将这封带着血指印的举报信,亲手递到了省公安厅的门口。”
“你想想,”杜伯仲的声音充满了魔力,“在祁同伟即将晋升的关键时期,在他刚刚因为‘11·15抢案’而被誉为‘神探’的时候,一桩三年前的、关系到普通百姓生死存亡的血案,被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办?”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如果他压下此案,不闻不问。那我们立刻就可以发动新的舆论攻势,说他‘只顾大案要案,漠视百姓疾苦’,说他‘官官相护,掩盖地方黑幕’。他刚刚建立起来的‘青天大老爷’形象,将瞬间崩塌。中组部那边,绝不会让一个对人民疾苦麻木不仁的人,走上副省级的岗位。”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如果他接下这个案子。那就更好了!一桩三年前的悬案,证据早就没了,证人也散了,当地的公安系统又是铁板一块。他祁同伟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破案。到时候,他就会被这桩案子死死地拖在岩台县那个泥潭里,自顾不暇。而一个连旧案都破不了的公安厅长,还有什么资格晋升呢?他的‘神探’光环,将彻底褪色。”
“无论他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杜伯仲总结道,脸上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计。我们不是要打倒他,我们是要让他自己,被人民的口水,活活淹死。”
赵瑞龙听得心花怒放,他一扫之前的颓废,猛地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杜伯仲的肩膀。
“好!好一招‘人民战争’!”他放声大笑,笑声在密室里回荡,“杜伯仲,你果然是我的头号军师!就这么办!我要让他祁同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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