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崖下的地脉气还在因封脉阵破碎而剧烈波动,每一次震颤都带着撕裂般的力道 —— 地面的黄土层不断隆起指节大的土包,又在魔气的重压下瞬间塌陷,留下一个个泛着黑晕的坑洞,坑底隐约可见被污染的地脉线,如暗紫色的绸带般微弱搏动。辰将半截麒麟角紧紧护在怀中,角身泛着的淡金色地脉光,与掌心斧痕碎片的青芒交织成半寸厚的薄盾,勉强抵挡住崖顶飘落的黑色魔尘。
那魔尘颗粒比针尖还细,却裹着弑神枪特有的腐铁味,落在辰淡青色的衣袍上,瞬间烧出一个个针尖大的黑洞。清气在洞眼处微弱闪烁,如同风中残烛,才堪堪阻止魔尘继续向魂体渗透。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粒魔尘都带着罗睺的毁灭道韵,若不是斧痕碎片的开天清气本能抵御,此刻魂体恐怕已被魔气侵蚀大半。
“始麒麟,你以为破了封脉阵,就能保住这麒麟崖?”
罗睺的笑声从崖顶传来,如同枯木摩擦般刺耳,裹着蚀骨的阴冷,顺着崖壁的缝隙向下蔓延。辰抬头望去,只见弑神枪的暗红枪芒如墨汁滴入清水般向四周扩散,数倍膨胀的枪芒边缘缠绕着细碎的黑色电纹,每一道电纹落在崖壁的符文上,都能激起一阵 “滋滋” 的腐蚀声。原本泛着金光的先天符文如同被潮水淹没的沙滩,快速褪去光泽,仅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腐蚀痕迹。
枪尖缠绕的魔纹更如同活物般蠕动,淡紫色的纹路中夹杂着暗红血丝,将始麒麟的戊土杏黄旗死死裹住。黄旗上的土黄色光纹原本如江河般奔腾流转,此刻却被魔纹勒出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色的魔气,像是要将光纹彻底染黑。连旗面中央凝聚的麒麟虚影都变得黯淡,原本威风凛凛的兽首低垂,嘶吼声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掩盖。
始麒麟的状态比辰想象的更危急。他土黄色的鳞片上布满了硬币大小的黑色魔斑,魔斑如同有生命般在鳞片下蠕动,每蠕动一次,始麒麟的身体便会不受控制地颤抖,土黄色的血液从鳞片缝隙中渗出,落地即凝,却在接触魔气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那半截被枪芒斩断的麒麟角,坠落时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暗红弧线,尚未落地便被魔气染成墨黑,融入崖顶翻滚的魔雾中,连角身残留的地脉气都被瞬间吞噬。
他四蹄下的地脉光纹已破碎不堪,原本覆盖整个崖体的光网此刻只剩下零星几缕,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漂浮在空中。崖顶中央仅剩的 “地” 字符文还在闪烁,却被三层厚的魔气包裹,金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连符文传递的 “地脉稳固” 道韵都变得滞涩,难以支撑起有效的防御。
“罗睺,你敢染指洪荒地脉,天道定会降下责罚!” 始麒麟怒喝着,声音因失血而沙哑,却仍带着先天神圣的威严。他猛地仰头,将一口鲜红的精血喷在戊土杏黄旗上 —— 那是他本源精血,蕴含着麒麟族世代守护的地脉之力。精血触到旗面的瞬间,土黄色光纹骤然亮起,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洪水灌满,麒麟虚影也重新变得凝实,兽首高昂,发出一声震彻崖壁的嘶吼,挣脱魔纹的束缚,四蹄踏着火光,对着罗睺猛冲而去。
“天道?” 罗睺嗤笑一声,黑袍在魔雾中猎猎作响,眼中的暗红光芒更盛。他手中弑神枪猛地向前一刺,暗红枪芒瞬间化作一条三丈长的黑色巨龙,龙鳞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龙爪上缠绕着黑色电纹,在半空中盘旋一周后,狠狠抓住麒麟虚影的脖颈,将其按在崖壁上。“盘古开天至今,天道尚未完全成型,所谓责罚,不过是你们这些先天神圣自欺欺人罢了!”
枪芒与虚影碰撞的瞬间,一道黑色气浪以崖顶为中心,向四周剧烈扩散。气浪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魔刃,如同暴雨般向下方倾泻。辰只觉得胸口的斧痕碎片剧烈震动,一股难以抵御的凶煞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刮擦魂体。他下意识将麒麟角挡在身前 —— 角身的淡金光与碎片的青芒瞬间暴涨,形成一道三尺宽的双色光墙,光墙上布满细小的符文,是之前在符文洞领悟的 “清气御魔” 之纹。
气浪撞在光墙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震得整个麒麟崖都在颤抖,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坠落。辰被气浪的冲击力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崖壁的符文残片上,只觉得魂体像是被拆开重组,口中(虽无实体,却有清晰的魂体痛感)溢出一缕淡青色的魂血。那魂血在空中散开,如同被风吹散的青雾,其中还夹杂着几缕细小的黑色魔丝 —— 竟是气浪中潜藏的魔毒,顺着魂血的轨迹试图再次侵入他的魂体。辰急忙将斧痕碎片贴在胸口,碎片瞬间亮起一道刺眼的青芒,将魂血与魔丝一同包裹、净化,才避免了二次伤害。
更可怕的是,气浪中另有一缕魔丝绕过光墙防御,如同毒蛇般直直扫向辰的左臂。他只觉得左臂像是被扔进了烧红的烙铁堆,剧痛顺着魂脉蔓延至全身,原本已基本塑形的淡青色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皮肤下的黑色魔纹如同网状般快速扩散,每一道纹路都在释放着阴冷的气息,让他的魂体本能地收缩,连调动清气都变得滞涩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魔纹的中心藏着一丝暗红,那是弑神枪的本源魔气,斧痕碎片的清气虽能暂时压制魔纹扩散,却无法彻底清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丝暗红在臂弯处缓慢游走,留下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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