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晨雾像被揉碎的云絮,裹着咸湿的海风漫过连绵的礁石,将 “五色石滩” 笼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潮声在雾中漫散,带着海特有的温润气息,滩涂表面的细沙沾着露水,踩上去软绵却不陷脚 —— 这片被洪荒生灵奉为 “灵源” 的滩涂,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灵光,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的奇石散落在滩上,如同撒了一地的星辰。
青色石多嵌在滩涂东侧的礁石缝里,石身爬着细密的叶脉纹,纹路间浮动着淡绿的光粒子,指尖刚凑近,就能感受到木灵气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像触到了初春的新芽;赤色石则聚在向阳的坡地上,石面被晨光晒得微暖,凑近时能看到石缝里藏着细小的火星,稍一用力磕碰,便会弹出几点橘红的火屑;黄色石沉在滩涂低洼处,裹着薄薄的沙层,掂在手里比同体积的青石重三倍不止,土气从石身渗出,能让掌心泛起淡淡的土黄;白色石常沾着海水,石面凝着一层薄冰,冰下的水珠顺着石纹滚动,触到空气便化作细小的水雾,带着清冽的水汽;黑色石则嵌在滩边的黑石堆里,若不细看会以为是普通礁石,唯有晨光斜照时,石面才会泛出冷冽的金属光泽,金气藏得极深,需用灵力催动才能感知。
滩涂中央的补天炉足有三尺高,炉身是用东海海底的 “定海神玉” 雕琢而成,表面刻着上古补天纹,纹路间泛着五色微光。炉口飘着袅袅的火焰,那火焰不似寻常柴火那般跳跃,而是安静地悬在炉中,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分层缠绕,将炉内的五色石慢慢熔化成粘稠的石浆。石浆泛着淡淡的金光,每一次翻腾,都会有细小的功德气粒子从炉口溢出,落在周围的五色石上,让奇石的灵光更盛。
炉边立着的女娲,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裙角垂在滩涂上,沾着少许细沙却不显凌乱。她青丝未束,如瀑般垂到腰际,发梢偶尔被海风拂动,轻轻扫过肩头。她手中握着一把羊脂玉勺,勺柄刻着缠枝莲纹,每一次搅动石浆,动作都轻缓而精准 —— 顺时针搅三圈,石浆便会泛出青色的灵光,补足木气;逆时针搅两圈,又会燃起赤色的火星,增强火气。勺底接触石浆的瞬间,总能激起一层细密的金光,那是先天功德气在回应她的灵力,像一群温顺的光蝶,围着玉勺打转。
“娘娘,这筐青色石快见底了,奴婢去东侧礁石缝里再捡些?” 侍立在旁的青禾轻声开口,她身着淡绿裙衫,腰间系着绣着兰草的绢帕,手中提着的竹编石篮边缘包着细布,怕磨坏篮中的奇石。篮里只剩三块青色石,每块都带着完整的叶脉纹,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她的目光落在滩涂东侧,那里的礁石缝向阳,长出的青色石灵气最足,叶脉纹也最清晰。
女娲微微颔首,玉勺在炉中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天际 —— 晨雾虽未散,但她已能感知到天顶那道若隐若现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的寒气正一点点加重,连东海的水温都比昨日低了半分。“去吧,捡些纹路连贯、没有杂色的。”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指尖轻轻划过炉壁的补天纹,“方才观天象,天裂的寒气又往洪荒腹地漫了些,若石浆炼得慢了,天河之水怕是要渗进黄河流域,到时候刚冒芽的灵禾就要被淹了。”
青禾应声转身,提着石篮快步走向东侧礁石。她蹲下身时,会先拨开礁石缝里的细沙,仔细查看每一块青色石的纹路 —— 若纹路断了,灵气便不连贯,炼进石浆里会影响韧性;若带着黑点,便是藏了杂质,会让石浆泛灰。她将选好的青色石轻轻放进篮中,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生怕磕坏了石身上的灵光。
可刚捡了三块,青禾突然停下动作,眉头微蹙,侧耳细听:“娘娘,滩涂西边好像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还带着…… 魔气的味道?”
女娲搅石浆的动作瞬间停住,玉勺悬在炉口,目光迅速投向西方。晨雾中隐约传来 “铛铛” 的脆响,还夹杂着淡淡的黑气 —— 那是罗睺麾下魔兵特有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冷意,与滩上的灵气格格不入。她放下玉勺,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的白光,白光如同羽毛般飘向西方,穿透层层晨雾。片刻后,白光传回清晰的画面:三名身着破烂黑袍的魔兵,正围着一个青衣修士打斗,魔兵手中的骨刀泛着浓黑的刀气,每一刀都劈向修士的要害;而那修士虽身形有些摇晃,却总能用手中的灵木长剑精准挡下攻击,剑身上泛着的淡青灵光,像一层薄盾,将魔气牢牢挡在外面。
“是盘古残脉的气息。” 女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认出那淡青灵光正是盘古开天斧的本源气,带着开天辟地的澄澈,“没想到他竟会跋涉这么远,来东海寻我。”
话音刚落,西方的打斗声突然停歇,晨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快步向五色石滩走来。来人正是辰,他的青衣袍下摆沾着不少黑色的魔气灼烧痕迹,那些痕迹还冒着细小的黑烟,显然刚经历过打斗;左臂贴着的冰魄符仍泛着淡蓝微光,符纸边缘的冰气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将肘下的黑纹牢牢压在魂体里,没让它再扩散;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走一步都需微微喘息,胸口起伏明显,显然打斗和赶路已耗尽了他大半力气,魂体边缘的淡青光晕都比往日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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