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渊底的脉光,在阿黄指尖触到灵脉珠的刹那,骤然从温润的淡蓝转为炽烈的金蓝,像被点燃的星群,瞬间铺满了整个渊底。此前缠绕崖壁的柔和脉气,此刻竟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的光刃,刀刃泛着冷冽的锋芒,顺着他的指尖疯狂涌入体内。阿黄只觉一股刺骨的疼痛从指缝蔓延至小臂,像是有数十根烧红的铜针在经脉里穿梭,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撕裂般的灼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怀里的辰魂石却突然贴着衣襟发烫,淡青色的光晕从石面渗出,像一层薄暖的轻纱,顺着他的锁骨缓缓铺开,暂时将最猛烈的几道脉气光刃挡在了体外。
“这便是脉心试炼的第一重 —— 脉气淬体。” 脉灵的声音从渊底深处传来,像流水漫过青石般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手中的脉杖轻轻点地,渊底那些原本沉睡的脉纹瞬间苏醒,泛着金蓝的光纹顺着石缝游走,很快在阿黄与灵脉珠周围织成一道半丈高的光圈,将外界的气息彻底隔绝,“此重试炼旨在磨你体魄,若你此刻心生退意,只需说一声,本尊便会收回脉气,以灵脉气护你出渊,不伤你分毫。”
阿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渊底的青玄石面上。那些汗珠刚触到石缝中渗出的脉气,便化作一缕缕极淡的白气,袅袅升起后又融入周围的光圈。他没有回答脉灵,反而将辰魂石抱得更紧 —— 石身传来的暖意让他瞬间想起半月前的清晨,辰蹲在人族村的灵田边,指尖的斧痕纹泛着微光,耐心教他分辨地脉气的流动:“阿黄你看,灵禾根须泛青,说明地脉气顺;若根须发黑,便是脉气堵了。” 那时辰的指尖划过灵禾根须,带着和此刻魂石一样的温暖,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我不放弃……” 阿黄的声音带着一丝因疼痛引发的颤抖,却字字清晰,像钉在青玄石上般坚定,“辰大人为了护我们人类,为了守洪荒,连自己的本源气都燃尽了,我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站在光圈外的祝融和共工弟子阿泽、阿汐看得心焦如焚。祝融握紧了手中的火尖枪,枪尖的淡红光晕因他的情绪波动而忽明忽暗,几次想跨步上前,却被脉灵投来的目光轻轻制止。“此乃他的试炼,亦是他的机缘。” 脉灵的声音直接传入祝融耳中,没有惊动其他人,“诚心需经磨砺方显真,外力干预只会让脉气生乱,反而误了他。” 阿泽和阿汐也只能紧握着背上的水囊,指尖快速结印,将一缕缕纯水气凝聚在光圈外围 —— 那些水汽泛着淡蓝,像一层薄雾,既能隔绝渊底的寒气,又能随时准备在阿黄脱力时托住他,却不敢有丝毫靠近光圈,生怕打乱脉气的流动。
脉气的侵袭愈发猛烈。第一重淬体的光刃尚未完全消散,第二重 “脉气噬心” 便接踵而至。阿黄只觉胸口猛地一沉,像是有一团冰火交织的能量在胸腔里翻腾 —— 冰得他浑身发冷,连指尖都泛起了白霜;又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忍不住弯下腰,一口淡红色的血从嘴角溢出,血迹里还缠着一丝极淡的蓝气,那是被脉气灼伤的血气。血滴落在辰魂石上的瞬间,石面的淡青光晕突然暴涨,像吸了水的海绵般将血迹完全吸收,紧接着,一道细如丝线的青金光带从魂石中涌出,顺着他的胸口钻进经脉,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着脉气造成的灼痛。
“辰大人……” 阿黄的眼眶微微发红,水汽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霜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魂石里传来辰的气息 —— 那气息不像之前那般微弱,反而带着一丝坚定的力量,像是辰在他耳边轻声说 “撑住,阿黄,我在”。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人族村被魔兵围攻时,辰化作的清气雨落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地脉核室危急时,辰咳着淡青色的血,却仍要凝出斧影挡魔兵;临别前,辰将半片斧痕碎片交给自己,笑着说 “人类要学会守护自己的家园”…… 这些画面顺着青金光带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稳住,连呼吸都平顺了几分。
脉灵看着光圈中的景象,透明的面容虽依旧模糊,却能从他微微晃动的脉杖上看出惊讶。无数年来,前来参加脉心试炼的生灵不计其数:有法力高深的狐仙,能引动山林之气抗脉气;有体魄强健的熊罴,凭肉身硬扛试炼;甚至有过先天神只的弟子,借法器之力闯关。却从未有过像阿黄这样年幼的人类,没有法器加持,没有高深法力,仅凭对他人的信念和魂石的共鸣,便能在脉气噬心的剧痛中稳住心神。“第二重已过。” 脉灵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脉杖轻挥,光圈的金蓝光晕也随之变得平缓,“第三重‘脉气炼魂’,乃试炼最难一关 —— 脉气会直攻你的魂核,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本,日后恐难再修,你仍要继续?”
阿黄缓缓直起腰,脸上满是汗水和血迹,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生长的灵禾。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辰魂石,石面的青金光带与灵脉珠的金蓝光晕相互缠绕,织成一道极美的光网,将他整个人护在中央。“我要继续!” 阿黄的声音不再有丝毫颤抖,反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能取到灵脉珠,让辰大人醒来,就算魂核受损,就算以后再也不能种灵禾,我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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