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珩忽然清清脆脆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的尾音,惊得身旁正专注啃着烤肉的姬子手一抖,签子上最后一块滋滋冒油的肉差点掉下去。
她抬手指向头顶那盏鲸鱼形状的吊顶灯,指尖在暖黄的炭火微光里轻轻晃了晃。
鲸鱼的尾鳍弧度优美,磷片状的灯壁上还沾着点陈年的灰尘,却丝毫不影响它那憨态可掬的模样。
白珩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宝石般似的眸子映着炭火跳动的光,她歪着头瞅向姬子,语气里满是期待:“姬子姬子,那盏鲸鱼灯……能亮起来吗?”
姬子迅速稳住肉串,把最后那块肥瘦相间的烤肉塞进嘴里,油香混着烟火气在舌尖炸开。
她细细嚼完,才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嘴角还沾着点酱汁:“当然能啊,早就让我给修好了。”
说罢,她随手将光秃秃的肉签精准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发出“叮”的轻响。她转身走向车厢角落,那里的墙壁有些斑驳,露出底下浅灰色的金属板,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开关就嵌在上面。
指尖按下的瞬间,明黄色的灯光“唰”地从鲸鱼灯里涌了出来,像突然活过来的鲸鱼吐出了一整个暖融融的黄昏。
其实这灯本就没多大毛病,不过是线路接触不良,加之一两处灯泡老化罢了。姬子看着灯光里浮动的细微尘埃,心里暗自嘀咕:这点小麻烦,对她这个常年跟机械打交道的人来说,简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白珩仰着头,看着那盏鲸鱼灯一点点舒展光芒。原本在暮色里显得有些昏暗的列车内部,瞬间被照得亮堂堂的。
两排椭圆长型的沙发椅沿着车厢两侧排开,深红色的丝绒椅面看着就柔软,边缘的木质扶手被打磨得光滑温润。
她忍不住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指尖轻轻按在沙发的软垫上,蓬松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还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
她顺势坐了下去,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欢迎客人。“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没想到里面这么干净整洁。”
白珩转着圈打量着四周,视线扫过擦得锃亮的小桌板,还有窗台上摆着的一小盆多肉,忍不住回头看向姬子,语气里满是惊叹,“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姬子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身后的红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那是自然!从线路到座椅,再到这些小装饰,可都是我一点点修复、收拾好的,厉害吧?”
白珩坐在沙发上,使劲点了点头,眼睛比头顶的鲸鱼灯还要亮。
她头顶的狐耳也兴奋地竖了起来,毛茸茸的尖端轻轻颤动着,像是在跟着主人一起表达赞叹:“厉害!太厉害了!”
列车外,站在暮色里的几人透过干净的车窗,看着车厢内那一幕。
白珩亮晶晶的眼睛和晃动的狐耳,姬子扬起的下巴和飘动的红发,还有那盏暖融融的鲸鱼灯,都像是一幅生动的画。
他们听着里面一唱一和的对话,脸上都漾起了浅浅的笑意,忍不住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温柔的暖意。
仙舟罗浮,神策府的庭院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镜墨姚斜倚在院角的石凳上,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够了太阳的猫。
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指缝微微滑落。琥珀色的茶汤里,圆润的珍珠沉沉浮浮,吸管戳动时发出轻微的“咕咚”声。
身后,恒天站得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有节奏地为她捶着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恰好驱散了午后的困倦。镜墨姚半眯着眼,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视线却没离开过庭院中央那个挥剑的身影。
少年彦卿身着云骑军的制服,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手中的木剑舞得虎虎生风,剑身劈开空气,带起一阵阵利落的风声。
可就在某个转身的瞬间,他手腕微松,木剑的轨迹稍稍偏斜,身形也不自觉地晃了晃,显然是有些脱力了。
“小彦卿,”镜墨姚的声音带着点奶茶的甜糯,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云骑军,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彦卿浑身一激灵,急忙攥紧木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稳住下盘,挥剑的动作比刚才更卖力了几分,剑风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土。
“是,墨姚姐姐,我知道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点懊恼,更多的却是不服输的韧劲。
镜墨姚看着他重新绷紧的脊背,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嘴上却“哼哼”两声,像是在故意逗他。她又吸了一大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末了打了个带着奶香味的嗝,把剩下小半杯的奶茶往后一递:“喝不完了。”
话音刚落,守在她身后的恒天便默契地一手接过奶茶杯子,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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