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勺温热的甜粥抵到唇边时,镜流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顺势含住瓷勺。墨良收回勺子的动作放得极轻,指腹还蹭过她微凉的脸颊:“阿流,该回列车了。星球上的麻烦,那些小家伙已经处理完了。”
“玩够了?”他又补了句,眼底盛着笑意,“要是没尽兴,咱们再留两天也无妨。”
镜流微微摇头,颊边还沾着点粥渍,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早腻了。整日不是打雪仗就是堆雪人,没什么意思。还是回列车好。”她垂眸搅了搅碗底,没说出口的是——网购的那箱小玩具该到了,要是被列车上的人给拆了那可就尴尬了。
墨良自然懂她的心思,笑着应了声“都听老婆大人的”,随手拿起帕子,细细擦去她嘴角的粥渍,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桌对面的墨青一口粥刚咽下去,就被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噎得直皱眉。她放下筷子,一脸无奈:“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这腻歪劲儿,把我这电灯泡都快照得发烫了。”
墨良抬眼瞥了她一下,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揶揄:“不想看就走,没人拦着你。当初是谁非要跟着来蹭饭的?”
“……6。”墨青卡了壳,半晌才憋出一个字,心里却腹诽:明明是你三催四请喊我回来吃这顿甜粥的,现在倒反过来嫌我了?这话她可没敢说出口,怕又被墨良怼得说不出话。
镜流见状,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墨良的嘴唇,声音软下来:“好了,别跟她斗嘴了。抓紧吃完收拾好,咱们还得赶回去呢。”
墨良立刻收了气势,乖乖应了声“好”。
墨青也识趣地没再吐槽,端起碗继续扒拉着饭菜,只是吃着吃着,总觉得这甜粥好像没刚才那么甜了——多半是被对面那两人的“糖”齁着了。
而某个口口声声说“玩腻了”的人,早在墨良喂完最后一口粥时,心就已经飞回列车了。
克里珀堡的穹顶下,金属构件在通风系统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与三小只轻快的脚步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星的靴子踏过地面时,还带着几分从城外雪原沾来的细雪,丹恒的发梢随步伐轻晃,而三月七则像只雀跃的小鸟,不等站定,清脆的呼喊便抢先撞进布洛妮娅的耳中:“布洛妮娅,我们回来了!”
布洛妮娅握着文书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短促的墨痕。她几乎是立刻转身,灰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随即被真切的笑意填满:“三月七,丹恒,星,你们能赶上宣讲,真是太好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书边缘,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全是近两日排得满满当当的民生事务,“抱歉,这两天我安排的日常实在有些繁琐,但我不想让民众等得太久——无端的猜疑像积雪一样,只会让局势愈发沉重。”
星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布洛妮娅略显苍白的脸上时,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你的身体没事吧?你和可可利亚那场架,下手还蛮重的。”话音刚落,三月七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
布洛妮娅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安抚的弧度:“并无大碍,请你们放心。”她向前半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三人,原本柔和的眼神渐渐变得郑重,仿佛承载着整座贝洛伯格的重量,“星,丹恒,三月七,我在此以贝洛伯格全体居民的名义向你们道谢。感谢你们为这座城市付出的一切,那些对抗星核、守护民众的日夜,贝洛伯格将永远铭记于心。”
“哎呀,这都是列车组该做的嘛!”三月七立刻摆了摆手,说着还扭头看向身旁的星,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是不是啊?阿星!”
星瞬间挺直了腰板,双手叉在腰上,脸上写满了得意,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那是当然!只要有危险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我——银河球棒侠!世间的黑暗总会被光明照亮!哼哼!”
“喂!”三月七猛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脸颊都快鼓成了气球,“发个感言而已,怎么又说出这种羞耻的话?快别说了!”
“我就说,我就说!”星梗着脖子,半点不肯服软。
一旁的布洛妮娅没有插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浅笑着,目光最终落在了在场唯一一个还算“靠谱”的丹恒身上。阳光透过克里珀堡的舷窗,在他平静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倒让这略显喧闹的氛围多了几分安稳。
丹恒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显然是对这两个活宝没了办法:“没事,布洛妮娅,你习惯她们的‘抽象’就好。”
布洛妮娅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叹:“还真是乐观啊……不过也好。”
“对了!”三月七忽然停下了和星的拌嘴,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扭头看向丹恒,“丹恒,杨叔的那个结论,你现在要说吗?”
丹恒微微颔首,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报告,递向布洛妮娅:“便由我来叙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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