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的火龙越逼越近,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寂静,元军的呐喊声顺着山风灌进藏龙洞,连洞内的孩子都吓得往妇人怀里缩。可没有一个百姓往后退——他们攥着手里的石头、木棍,甚至是刚磨尖的竹片,紧紧贴在洞口的岩壁后,眼神里满是决绝。
“举盾!”陈武一声大喝,洞口的弟兄们将厚重的木盾并排竖起,像一道矮墙。木盾上还留着落马坡的刀痕,此刻却要扛住数千元军的冲击。
“杀!拿下洞口,赏银百两!”阿剌罕的副将挥舞着弯刀,骑着高头大马,冲在最前面。他身后的元军步兵举着长矛,骑兵提着马刀,密密麻麻地挤在窄路上,像潮水般往洞口涌来。
“放滚石!”陈武抬手,峭壁上的弟兄们拽动麻绳,数十块巨石轰然滚落,砸在元军队列中。最前面的骑兵来不及躲闪,连人带马被砸翻,马蹄声变成了凄厉的嘶鸣,长矛和弯刀散落一地。
可元军太多了,一波滚石刚过,后面的人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离洞口只剩三十步时,陈武又喊:“浇火油!”
两名弟兄抱起火油桶,猛地往洞口外一泼,黑色的火油顺着山路往下流,刚好漫过元军的脚边。陈武抽出火折子,吹亮了往火油里一丢——“轰!”的一声,火苗窜起三尺高,山路瞬间变成了火海,元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衣服着火的士兵在火里乱蹦,滚下了旁边的深谷。
“好!”洞内的百姓忍不住叫好,那抱孩子的妇人攥着石头,指节都泛了白;七八岁的孩子踮着脚,把手里的小石子递给出洞作战的弟兄:“哥哥,用这个打坏人!”
可火墙只挡了片刻,阿剌罕的副将就提着弯刀,逼着士兵往火里冲:“后退者死!冲过去,洞里的女人和粮食都是你们的!”
元军被欲望和恐惧驱使,踩着同伴的尸体,蹚着火往洞口爬。有的士兵被火燎了头发,却还是举着长矛往木盾上戳,“砰砰”的撞击声震得弟兄们手臂发麻。
“用短铳!”赵昺一声令下,十余名弟兄端着短铳,从木盾的缝隙里探出去,对准火中的元军扣动扳机——“砰砰砰!”枪声在山谷里炸响,比雷声还刺耳。冲在最前面的元军应声倒地,脑浆溅在火墙上,火苗裹着血雾往上窜。
可短铳的子弹有限,打了三轮就空了。弟兄们只能抽出朴刀,从木盾后跳出去,和元军近身肉搏。雷猛不在,陈武就亲自上阵,他的朴刀砍翻了三名元军,胳膊却被长矛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滴。
“陈大哥!”蓝珠从洞内跑出来,手里拿着草药,想给陈武包扎,却被他推开:“别过来!守住百姓!”
就在这时,洞内突然传来王老铁的呐喊:“殿下!俺们的铁水熬好了!”
赵昺眼睛一亮——王老铁带着铁匠学徒,在暗河边支起了铁匠炉,把缴获的元军兵器熔成了铁水!他立刻喊道:“王师傅!往洞口浇!”
王老铁和三个学徒,抬着滚烫的铁水桶,跌跌撞撞地跑到洞口。老工匠咬着牙,把水桶往洞外一倾——通红的铁水顺着洞口往下流,像一条火蛇,落在元军的头上、身上。
“啊——!”惨叫声撕心裂肺,被铁水浇中的元军,盔甲瞬间熔化,皮肉冒着黑烟,连滚都滚不动,只能在地上抽搐。后面的元军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往前冲,转身就往山口跑。
“追!”陈武刚要带人追,远处的山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畲族弟兄的呐喊:“杀——!”
是蓝山虎和雷猛回来了!
只见蓝山虎骑着马,手里举着染血的弯刀,身后跟着畲族弓箭手,箭囊里的火箭还在燃烧;雷猛提着卷刃的朴刀,弟兄们扛着短铳,从山路两侧的草丛里跳出来,对着逃跑的元军砍杀过去。
“老蓝!你们怎么回来了?”陈武又惊又喜。
蓝山虎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张弘范的骑兵在鹰嘴崖被俺们烧了半队,剩下的跑了!俺们听说这边打起来,就杀了回马枪!”
原来,蓝山虎在鹰嘴崖点燃藤蔓后,张弘范的骑兵果然和阿剌罕的援军汇合,却被火困住。畲族弓箭手放火箭,射死了大半骑兵,张弘范见状不妙,带着残兵往落马坡退去。蓝山虎留了二十个弟兄守鹰嘴崖,自己带着人往藏龙洞赶,刚好撞见逃跑的元军。
前后夹击之下,元军彻底乱了阵脚。雷猛砍翻了阿剌罕的副将,提着他的人头往山口跑:“阿剌罕!你的狗腿子在这!有种出来!”
山口方向的元军大营里,阿剌罕听见呐喊,看着往回跑的残兵,又望见鹰嘴崖方向的火光,知道偷袭不成,还折了副将,气得哇哇大叫,却不敢再冲——他怕张弘范的残兵没走远,又怕义军有埋伏。
“撤!”阿剌罕咬着牙下令,元军拖着尸体,往山口外退去,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不敢捡。
雷猛还想追,被赵昺拉住:“别追了,穷寇莫追,小心张弘范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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