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道比想象中更加崎岖漫长。地下水汽氤氲,石壁湿滑,脚下时而浅洼,时而需涉过冰冷刺骨的暗流。
胤禵目不能远视,全靠乔引娣依据脑中记忆的地图引路,两人相互搀扶,走得艰难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终于,前方隐约传来不同于水流的风声,带着一丝草木的清新气息。出口近了!
两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月光透过缝隙洒落进来。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出口,一阵压抑而古怪的吟诵声,混合着一种特殊的、令人心烦意乱的香料气味,顺着风飘了进来。
那吟诵声并非一人,而是许多人重叠在一起,音调诡异,节奏单调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直往人脑仁里钻!
胤禵猛地拉住乔引娣,将她拽回阴影里,泛着蓝障的眼睛锐利地望向洞口方向:“外面有人!很多!在做法事?”
乔引娣也听到了那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那吟诵声仿佛能引起她颅内的共鸣,让她一阵阵头晕恶心。她小心翼翼拨开藤蔓一角,向外望去。
洞口外是一小片林间空地。此刻空地上竟黑压压跪满了穿着宫廷萨满服饰的法师!
他们围成一个诡异的圆圈,中间燃着一堆篝火,火焰竟是幽蓝色的,跳动着不祥的光晕。
每个萨满都手持骨铃、皮鼓或其他法器,闭目凝神,口中不断吟唱着那令人极度不适的咒文。
而在圆圈正中央,搭建着一个简易的法坛。法坛上供奉着的,赫然是一个紫檀木雕刻的精致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铺着明黄绸缎,似乎放着什么细小而重要的东西。
法坛前方,竟然站着面色阴沉如水的乾隆皇帝本人!他负手而立,眼神冰冷地盯着那跳动的幽蓝火焰和那个盒子,对周围诡异的吟诵声恍若未闻。
一名身着大萨满服饰、脸上涂满油彩的老者,正站在乾隆身旁,指着那盒子,声音尖利地穿透吟诵声:
“皇上明鉴!龙气惊扰,必是邪祟作梗,直冲龙根而来!此胎发盒乃万岁爷先天之本,根系所在,此刻躁动不安,盒体自发嗡鸣,正是有人以极其恶毒之法咒镇皇上的明证!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乾隆的声音冷得能冻裂金石:“可能查出是何人所为?用何物所咒?”
大萨满凑近那盒子,仔细查看,又嗅了嗅,脸色骤变:“这……这咒力阴寒刺骨,竟夹杂着一丝……铀矿的死气!还有……还有与之同源却更加霸道的磁力残留!皇上!施咒者必是身怀铀烙与异磁之人!此乃古籍所载‘同位咒杀’之术,恶毒无比!旨在断根绝源啊!”
洞内,乔引娣和胤禵对视一眼,心中骇然!铀烙?异磁?这说的不就是他们?可他们何时对乾隆的胎发下过咒?
胤禵猛地想起那支射出的血箭!铀血追踪……难道那箭不仅追踪,其蕴含的铀矿死气和磁石能量,还意外触动了乾隆这保存胎发的秘盒,引发了类似咒镇的效果?
乾隆显然信了大萨满的话,脸上杀意沸腾:“可能反制?可能追踪?”
大萨满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寻常反制之法已无用!此咒特殊,需下咒者身上一物为引,行‘釜底抽薪’之计!最好……最好是其至亲骨血之脑髓液,混合砒霜之毒,涂抹于胎发之上,方可将其咒力彻底逆转,反噬其主!”
砒霜?脑髓液?乔引娣听得浑身发冷!这哪里是反制,这分明是更加恶毒的邪术!
乾隆却毫不犹豫:“准!需要何物,尽管去取!务必要那妖孽付出代价!”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等等……你方才说,施咒者身怀异磁?可能与传国玺有关?”
大萨满躬身道:“古籍确有此说,传国玺缺角内含奇磁,能感应同源……皇上是怀疑……”
乾隆没有回答,但脸色更加阴沉可怕。他盯着那嗡鸣的胎发盒,眼神变幻不定。
就在这时,那大萨满似乎完成了某种仪式,需要取用一样法器。他转身走向法坛一侧的副案,正好背对着乾隆和大部分萨满。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似乎极其隐晦地、飞快地朝着乔引娣和胤禵藏身的洞口方向瞥了一眼,手指几不可察地做了一个向下轻点的动作。
乔引娣的心猛地一跳!那眼神……那动作……是示意?这大萨满……
胤禵也看到了,蓝障后的眼睛眯起。他极低声地在她耳边道:“那人……好像是在帮我们?他想要我们拿走那个盒子?”
乔引娣也反应过来。乾隆和大萨满都认为胎发盒被“咒镇”了,要用来施行更恶毒的反咒。
但如果他们能抢先偷走盒子,不仅能让乾隆的反咒落空,或许……或许那盒子里乾隆的胎发,本身也是某种关键?德妃留下的胎发是钥匙,那乾隆的呢?
风险极大!外面重重包围,还有乾隆亲自坐镇!
但那大萨满的诡异暗示,和盒子可能的重要性,让两人决定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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