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的幽绿光点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撕扯。
苏晚竹后槽牙咬得发疼——这震颤的频率,和荒星地裂前辐射兽幼崽破巢时的震动一模一样。
"看祭坛!"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向胚胎残骸。
半透明的黏液里,一截细如蛇信的东西正缓缓拱动。
那东西泛着玻璃般的幽蓝,表面还挂着未干涸的暗红血渍,每扭动一下,黏液里就泛起一圈腐蚀的气泡。
"影蜥幼体!"绯瞳突然抓住苏晚竹的手腕,盲杖重重敲在地上,"它在吸收胚胎里的辐射余毒!"
话音未落,幼体"嘶啦"一声挣出黏液,半透明的躯体上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
它抬起三角形的头颅,喉间滚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口腔一张——
绿雾如潮水般涌出。
离得最近的玄甲卫甚至来不及抽刀,脖颈处就腾起青烟,接着是胸口、小腹,整个人像被泼了浓酸的纸人,在抽搐中迅速坍缩成一滩黑血。
"退!"苏晚竹反手拽住最近的士兵衣领向后甩去,同时从腰间摸出青瓷药瓶。
药瓶砸在地上的瞬间,灰白色粉末腾起,与绿雾接触的刹那发出"滋啦"声响,竟真的撕开一道可通行的空隙。
但她的左手在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天前被影蜥毒液灼伤的伤口还没好透,辐射残留的麻痹感正顺着血管往上爬。
"你还能看到什么?"她扯着绯瞳退到祭坛石台下,声音压得极低。
绯瞳的盲眼蒙着的黑纱被毒雾染出黄斑,她突然抓住苏晚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里有血锈味,是血枭的刀。
幼体要成型需要'皇室之血'——"她的指甲几乎掐进苏晚竹皮肤,"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祭坛!"
"晚竹!"
陆昭的低喝混着刀风劈来。
苏晚竹抬头正看见血枭,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玄甲卫叛将此刻像被抽了脊骨的疯犬,眼眶里全是血丝,原本整齐的甲胄裂成碎片,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咒文刺青。
他的刀砍断了祭坛边的锁链,断裂的铁链砸在地上溅起火星:"那个废物太子遗孤护不住你!影蜥需要更纯粹的祭品——"
幼体突然发出尖啸,半透明的尾巴重重拍在地上,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它弓起身体,幽蓝的毒液在皮肤下流动如活物,目标直指苏晚竹咽喉。
"小心!"陆昭旋身挡在她面前,腰间银鞭"唰"地展开。
但血枭的刀更快,带着腥风劈向陆昭后颈——这是他在玄甲卫时练了十年的"锁喉斩",专破一切防御。
苏晚竹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看见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看见他左手迅速摸向袖中——那是藏银针的位置。
下一秒,银针擦着血枭耳畔射入地面,精准戳中一块刻着星纹的青石板。
"轰!"
地动山摇。
祭坛顶端的断柱轰然坠落,碎石如暴雨倾盆。
血枭骂了一声就地翻滚,陆昭趁机拽着苏晚竹扑进石台下的阴影。
幼体的毒液擦着她发梢掠过,在石壁上腐蚀出焦黑的洞。
"走!"陆昭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掌心的温度透过她染血的衣袖传来,"往祭台后方的暗道出,我拖延——"
"不行。"苏晚竹反手扣住他手腕,金纹在眼尾灼得发烫。
她望着幼体在碎石堆里穿梭的身影,看着它半透明躯体下跳动的幽蓝心脏——那是所有辐射兽的弱点,和荒星沙漠里的毒蜥一模一样。
地底又传来闷响,比之前更沉。
幼体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似乎在回应什么。
苏晚竹摸向腰间的暗袋,指尖触到两枚冰凉的淬毒飞镖——这是她用荒星毒蛛的尾刺磨的,专门破辐射兽的防御。
血枭的吼声再次逼近。
幼体的幽蓝眼睛转向他们,毒液在喉间滚动出咕噜声。
苏晚竹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飞镖的尾翼。
(暗袋里的飞镖贴着掌心发烫,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幼体的瞳孔收缩成细线,那是攻击前的征兆。陆昭的手在她腰后微微发紧,像是准备随时将她推开。而血枭的刀光,已经劈开了最后一层碎石屏障。)苏晚竹的指尖在飞镖尾翼刻痕处微微发颤。
这是她在荒星地下黑市跟毒蛛猎人学的"盲投"技巧——飞镖尾翼三道凹痕对应不同距离的发力点,此刻幼体离她七步远,第三道凹痕刚好抵着指腹。
"去!"她喉间迸出半声低喝,腕骨骤然翻转。
两枚淬毒飞镖如离弦之箭,一道擦过陆昭绷紧的肩甲,另一道掠过血枭劈来的刀风,精准扎进幼体泛着幽蓝的眼窝。
幼体的尖啸声瞬间拔高八度,像有人拿钢锥猛刺铜锣。
半透明的躯体剧烈抽搐,原本汹涌的绿雾突然凝滞,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苏晚竹看见毒液在幼体皮肤下疯狂窜动,撞出一个个鼓起的包,其中一个脓包"啵"地炸开,溅在她左小臂上——火辣辣的疼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肌肉瞬间僵硬如冻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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