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的空气又潮又闷,混着泥土和血腥气。利维坦的脚步声很稳,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里竟没碰到两侧的土墙,刘静被他护在怀里,只觉得后背贴着的鳞片虽然冰凉,却异常安心。
谢洛科夫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他头歪在刘静肩上,额前的碎发蹭得她脖子发痒。刘静想抬手帮他拨开,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他后背的衣角,掌心全是汗。
“疼吗?”她轻声问,声音在暗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洛科夫没睁眼,只是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死不了。”顿了顿,又闷声道,“刚才……谢了。”
刘静心里一暖,刚想说话,利维坦突然停了脚步。前方透出微弱的光亮,隐约能听到罐头厂特有的铁皮被风吹动的哐当声。
“到了。”利维坦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暗道尽头的木板,先探出头看了看,才侧身把两人护在身后走出去。
罐头厂比刘静想象的大,废弃的生产线上还堆着没装箱的罐头,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水果味,盖过了末世常见的腥气。白猿李不知何时已经在这里了,正靠在一台生锈的机器旁,用干净的布条缠着耳朵,听到动静后立刻抬起头:“没事吧?”
“死不了。”谢洛科夫被利维坦放下时踉跄了一下,刘静赶紧扶住他。他后背的伤口在系统技能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但脸色还是苍白得吓人。
白猿李的目光落在谢洛科夫背上,又扫过利维坦胳膊上融化的鳞片,最后停在刘静沾着血的袖口上,眉头皱了皱:“我去附近找找干净的水。”他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弩,刚要走,罐头厂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刘静瞬间绷紧了神经,利维坦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后拉。谢洛科夫也挺直了背,虽然没了刀,却依旧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门口站着的是那个穿黑色皮衣的女人——渡鸦。她嘴里还叼着烟,手里拎着个医药箱,看到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刚被救就翻脸不认人?”
“你是谁?”白猿李的弩箭对准了她,声音冷得像冰。
渡鸦耸耸肩,慢悠悠地走进来,把医药箱往地上一放,踢到刘静脚边:“别这么紧张,我不是伊索尔德的人。相反,我和他有仇。”她指了指谢洛科夫,“尤其是对锯人胳膊这种事,我最反感了。”
谢洛科夫的身体猛地一僵,刘静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胳膊的力气瞬间变大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静开口问道,她打开医药箱,里面放着绷带、消毒水,还有几支看起来很高级的镇痛剂,不像是末世里常见的物资。
“帮你们。”渡鸦靠在机器上,吐了个烟圈,“或者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伊索尔德这疯子想把整个末世都变成他的实验室,你们三个是他的‘成功品’,我是他的‘失败品’,按他的逻辑,都该被回炉重造。”
她掀起皮衣的袖子,胳膊上有一道从肩膀延伸到手腕的疤痕,疤痕处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看到了?当年他想把我改造成控制感染者的机器,失败了,就把我扔进了感染者巢穴。可惜啊,我命大,没死成。”
刘静和白猿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个渡鸦,居然也和伊索尔德有渊源。
“你怎么知道系统?”谢洛科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刚才说……她是系统选中的‘容器’?”
渡鸦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他会问这个:“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系统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伊索尔德当年搞砸的实验产物,他想靠系统控制所有‘变异体’,结果系统自己跑了,还选中了些乱七八糟的人——比如你。”她看向刘静,“不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系统会主动治疗宿主的。”
刘静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系统和伊索尔德还有这层关系?那它发布的任务,到底是为了帮她,还是另一个陷阱?
“系统说……伊索尔德的实验室坐标解锁了。”刘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在莱文市的地下。”
渡鸦的眼睛亮了亮:“果然在那儿。那疯子最恋旧,当年第一个实验室就在莱文市。”她站直身体,拍了拍手,“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伊索尔德肯定回实验室了,他要启动‘净化计划’,说白了就是用系统信号强制激活所有变异体的攻击性,让我们自相残杀。”
“激活攻击性?”利维坦突然开口,他一直没说话,此刻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像那些被控制的感染者?”
“比那更糟。”渡鸦的脸色严肃起来,“你们会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破坏的怪物,最后被伊索尔德的机器撕碎,提取能力核心。”她看向刘静,“而你这个‘容器’,会被他用来彻底掌控系统。”
营地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刘静看着谢洛科夫苍白的脸,白猿李空洞的眼窝,还有利维坦布满伤痕的胳膊,心脏像被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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