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下官军大营就响起了急促的鼓点。不同于昨日的试探,今日的鼓声密集而沉重,像一块块巨石砸在铁石山每个人的心头。
赵罗站在山口的箭楼里,透过垛口往下望——官军大营里,士兵们正列队集结,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这次不是小股部队,而是分成了三队,显然是要从多个方向动手。
“小罗,他们要来了!”赵虎握着刀,站在他身边,声音有些沙哑——昨夜他守了一夜山口,没合眼。
“嗯。”赵罗点头,目光锐利,“传令下去,各阵地守将听令:没有我的命令,火枪队和炮兵不许开火!用滚木、礌石、火油、弓箭招呼他们!”
“明白!”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石墙上的战兵们握紧了手里的长弓和刀矛,旁边堆着如山的滚木和礌石,几个负责火油的士兵,正将陶罐里的火油往石槽里倒——石槽连接着墙外的导管,只需点燃,火油就能顺着导管流下去,形成一道火墙。
辰时刚过,官军的进攻开始了。
正面,约三千名官军在盾牌的掩护下,朝着山口缓缓推进。他们步伐沉稳,前排举着厚重的藤牌,后排拿着长枪,显然是想强攻正面。
与此同时,左翼和右翼各有一千名官军,试图绕开正面的石墙,从两侧的山坡往上爬——那里地势虽险,却不如山口防御坚固,他们想找到防御的薄弱点。
“来了!打!”正面阵地的哨官一声令下。
石墙上的战兵们早已准备好了。
“放!”
随着一声呐喊,无数滚木礌石从石墙上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下方的官军。
“噗通!”“咔嚓!”
滚木碾过盾牌,将举盾的士兵连人带盾砸倒在地;礌石更是威力惊人,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进人群,瞬间就砸倒了三四个人,鲜血和惨叫混在一起。
前排的官军瞬间乱了阵脚,想退,却被后面的人推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倒油!点火!”哨官又喊。
士兵们点燃火把,伸向石槽。火油顺着导管流下,遇到火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一道数丈宽的火墙在石墙下燃起,火舌舔舐着空气,将试图靠近的官军逼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身上沾了火油,瞬间被点燃,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放箭!”
箭如雨下,从垛口射出,精准地落在混乱的官军队伍里。战兵们都是练过的,弓箭虽不如火枪威力大,却胜在射速快,一轮齐射,就能倒下一片。
正面的进攻被死死挡住。
左翼的山坡上,情况也差不多。官军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山路陡峭,本就难走。守在这里的战兵们不用滚木,而是用绳子吊着巨石,等官军爬到一半,突然砍断绳子——巨石从天而降,砸得官军血肉模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右翼的官军稍微幸运些,爬到了半山腰,离暗堡不远了。一个队正刚想喊“冲”,就见旁边的石缝里突然射出一排弓箭,几名士兵应声倒下。原来是暗堡里的守军在射击——这些暗堡藏得隐蔽,官军之前的斥候根本没发现。
“有埋伏!”官军惊呼,阵型大乱。
战兵们趁机从石后冲出,用长枪刺,用刀砍,将爬上半山腰的官军又打了下去。
就这样,官军从三个方向发起了数次冲锋,每次都被滚木礌石、火油弓箭挡了回来。石墙下、山坡上,很快堆满了官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连空气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铁石营的战兵们也累得够呛,手臂酸痛,汗水浸湿了衣衫,但没人敢松懈——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
赵罗始终站在箭楼里,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看到官军的进攻虽然猛烈,却缺乏真正的攻坚手段,显然还是试探。
“小罗,为啥不让火枪队开火?”赵虎忍不住问,“几轮齐射,就能把他们打退!”
“还不到时候。”赵罗摇头,“他们还没拿出真本事,我们也不能暴露底牌。这些试探性的进攻,用滚木礌石就能应付,省着火药和子弹,等他们主力上来,用大炮轰的时候,再给他们惊喜。”
赵虎虽有些憋屈,却也明白赵罗的意思——把最强的火力留到最关键的时候。
午后,官军的进攻渐渐停了。他们又发动了两次冲锋,依旧没能突破防线,反而又丢下了几百具尸体。
李崇山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用千里镜看着铁石山的防御,脸色有些凝重。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山寨,光靠滚木礌石和弓箭,就能挡住他几千人的进攻。
“将军,这铁石山的防御确实棘手,地势太险了。”副将低声道。
“嗯。”李崇山放下千里镜,“但也不是没破绽。正面石墙坚固,两翼山坡陡峭,但防御兵力有限。他们的陷阱之前被清得差不多了,明堡的位置也摸清楚了——那些暗堡虽隐蔽,数量却不多。”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的依仗,就是这地形和这些传统手段。那些传闻中能‘打雷’的兵器,今日没见动静,想必是数量稀少,或者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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