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树屋边缘,俯瞰下方欢庆的村民。点点萤火在夜色中飞舞,小蛮托着腮帮子感叹:"好多萤火虫啊......好漂亮~像做梦一样......"
唐雨柔轻声应和:"嗯......"片刻后,她轻声吟诵,"时露下百草,流萤此飞翻。初如灰烬微,忽作秋星繁。念彼生育处,回光照其根。君莫轻流萤,流萤尚知恩。"
龙幽沉默不语。小蛮歪着头问:"雨柔姐,这说的什么意思呐?"
唐雨柔解释道:"......即便微小如同萤虫,也知晓回报父母的恩情。"
小蛮若有所思:"哦。"
姜云凡望着星空,突然开口:"我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龙幽淡淡道:"不过是魔教首领......若他果真未死,你当如何?"
姜云凡目光坚定:"魔族,魔教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我爹,真的是个大坏蛋吗?"
空气一时凝固。唐雨柔轻声道:"我小的时候,经常问爹,娘亲是什么样子。爹总是说,娘亲就是娘亲,是他的妻子......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姜云凡陷入回忆——欧阳倩站在桥边,发现有人靠近,温柔回首:"小心点儿,别摔了。"她掩唇轻咳,眼中含笑,"爹?云凡你也长这么大了啊。"目光转向潺潺溪流,"你爹,虽然脾气偏激了些......"忽然绽开笑容,"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也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神色又转为忧虑,"他做的很多事,正道......看来是十恶不赦......"随即又展颜,"那么多人一心一意相信他,追随他,他总归不能不管......"她轻抚腹部,柔声道,"云凡,娘给你起这个名字,咳咳,只盼你能像个平凡人一样,平平静静过完一生......"笑着摆手,"莫像你爹,一生辛苦......去吧,去玩吧。"
回忆渐渐远去,姜云凡低声道:"娘说起爹时,总是很想念的样子......"突然撇嘴,"管他四大世家怎么说,我爹就是我爹。"握紧拳头,"要是他真是什么大魔头大坏蛋,要真能见到他......我就把他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唐雨柔忍俊不禁:"又瞎说,要是殷大叔听了,还不得好好说你。"
姜云凡挠着头傻笑:"老爹才不会说我,他就知道砂锅大的拳头。"
唐雨柔掩唇轻笑:"呵呵。"小蛮突然注意到什么,歪头看向龙幽:"喂。"盯着他的表情,"你这是什么奇怪表情呀?"
龙幽先是一怔,随即展颜笑道:"呵,没什么。"
小蛮狐疑地眯起眼:"真的?"
龙幽点头:"嗯。"指向篝火方向,转移话题,"他们好像要跳舞,待会我们坐到那边去看吧。"
欢快的鼓点声中,村民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小蛮追逐着萤火虫嬉戏,唐雨柔安静地欣赏着舞蹈。姜云凡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唐雨柔身上,他悄悄合拢双手,做了个捧物的动作。
唐雨柔好奇地望来,姜云凡缓缓张开手掌,一只萤火虫在他掌心闪烁微光。唐雨柔眉眼弯弯,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姜云凡挠着头,也跟着傻笑起来。
萤火虫翩然飞走时,小蛮也兴冲冲地跑来,在龙幽面前猛地张开双手。一只独角仙"嗡"地飞出,不偏不倚落在龙幽鼻尖上。龙幽手忙脚乱地想要拍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忽然,漫天萤火虫如星河般从林间涌出,众人不约而同屏息凝望这梦幻般的景象。夜深后,他们便在羽裳家安歇。
翌日清晨,姜云凡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惊坐而起:"嗯?"环顾四周后失声叫道,"咦?!"连忙推醒同伴,"哎!快起来!"
小蛮揉着眼睛,困惑地打量四周:"嗯?!!咱们不是应该在羽裳姐姐家吗?!"声音发颤,"咱们会不会是做梦了啊?"
姜云凡摇头:"哪有大家一起做梦的。"从怀中掏出小木鸟,"还有这玩意也在,总不会是凭空生出来的吧。"
龙幽眉头紧锁:"若是有人设了幻术引我们入毂,又是出于何等目的......众人又都看似安然无恙......"
唐雨柔突然注意到什么:"这坟墓是......"
众人循声望去,小蛮顿时毛骨悚然:"咦————?!昨晚上我们就在坟前睡的觉......"声音发抖,"会......会不会是坟里的鬼......搞了什么鬼......"突然尖叫一声,"哇————"躲到了龙幽身后。
姜云凡蹲下检查墓碑:"不行,什么都看不清。这碑好像是很久以前立的了。"
龙幽抱臂沉思。姜云凡拍拍手打破凝重的气氛:"好啦,不管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没事,就当做了个梦得了。"咧嘴一笑,"当英雄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嘿嘿!"
龙幽提议:"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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