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刚蒙蒙亮。
仁医堂的大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急促而有力，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墨寒早已穿戴整齐，他一夜未眠，盘膝打坐，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了巅峰。
他拉开门，秦飞那张挂着黑眼圈却依旧精神亢奋的脸就探了进来。
“墨哥！出发了！”
墨寒点点头，转身回到屋内。
他的行囊很简单，一个背包，里面放着几件换洗的武服，除此之外，便是一张暗金色的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两千多万。
那是他数次为云长老施针，以及从苏浅浅那里得来的全部报酬。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墨寒却知道，这或许只是敲门砖。
清点完毕，墨寒背上包，准备离开。
“墨寒哥……”林小柔的声音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
林小柔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眼圈也有些发红，显然也没睡好。
她的小手里攥着一个东西，犹豫了半天，还是在墨寒即将上车前，快步上前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个……是我自己编的平安符，不值钱的……你，你戴着，一定要平安回来。”
那是一个用红色丝线编织的同心结，手法有些笨拙，但编得很紧实。
掌心能感受到女孩残留的体温和关心。
墨寒拿着平安符的手指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林小柔微红的眼眶，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墨寒将平安符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他放缓了声音：
“我不在的这几天，记得晚上把门锁好。林爷爷年纪大了，让他早点休息，别太操劳。”
“嗯！”林小柔用力点头，鼻头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墨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跑车发出一声咆哮，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巷子口。
林小柔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巷口，许久没有动弹。
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秦飞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情况，脸上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
“墨哥，这次的拍卖会，可不是一般家族牵头的。主办方可是南峰最神秘的势力‘雾海楼’！”
秦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
“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只知道这个势力盘踞在南峰几百年了，深不可测。”
“我爹说，光是外界知道的宗师境高手，雾海楼就有好几位！由他们搭台，谁也不敢在拍卖会上闹事，规矩森严得很。”
“但是！”秦飞话锋一转，表情严肃了起来。
“拍卖会场外，那片巨大的古武坊市，可就不归他们管了。”
“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杀人夺宝的事情，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咱们这次要是真拍到了好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绝对不能在坊市里久留！”
墨寒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手指却在轻轻敲击着膝盖。
他忽然睁开眼，平静地问道：
“如果在坊市里，有人要抢我们的东西，我们杀了，如何善后？”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秦飞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问得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
“墨哥，你这问题……还真够直接的。”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古武坊市里，有专门的‘清道夫’。只要你给得起钱，哪怕一卡车的尸体，他们也能给你处理得明明白白，保证第二天啥都找不到。”
“难道没有官方的人调查？”墨寒又问。
“官方？你说的是九州局吧？”秦飞提到了一个墨寒从未听过的名字。
“九州局是官方设立的，专门用来制衡我们这些古武世家的机构。他们实力很强，其中分别为，龙渊组，潜龙组，隐龙组等比较出名。”
“那他们为什么不管？”
“因为这都是古武界默认的规矩。”秦飞解释道。
“九州局的原则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我们古武界的纷争，不闹到普通人的社会里，不造成大规模的恐慌和破坏，他们就不会插手。”
“毕竟，那些传承久远的一流二流家族，哪个不是掌控着所在城市的经济命脉？官方可不敢真翻脸，真死几个普通人只要处理的干净就行。”
“如果哪个武者做得太过火，他们才会出手。如果人手不够，他们就会发布天价悬赏。”
“毕竟，武者的命，在另一个武者眼里，有时候也只是会跑的赏金而已。”
“当然，也有连九州局都感到头疼的存在，比如那个凶威赫赫的杀手组织‘往生殿’，官方明明知道，却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还有以情报买卖闻名的组织‘闻声阁’，别说打掉了。就连自己内部都有‘闻声阁’的内应，高层之间还有情报交易的来往。”
墨寒沉默了。
他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秦飞的只言片语，为他揭开了这个世界血淋淋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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