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微凉的液体入喉的瞬间!
“呃…” 苏瀚文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舒适感的咕噜声!
她将水壶塞到苏瀚文枯瘦的手里:“拿着。还是一样,你们每天…只能喝一小口。”
她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又拿出那包参须和奶粉,递给赵教授和钱教授,声音低哑:
“麻烦…继续…”
赵钱两位教授看着苏瀚文明显好转的状态,
又看看沈棠苍白如纸、摇摇欲坠却异常坚定的样子,
最终都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激和担忧。
沈棠不再停留。
她深深看了一眼外祖父眼中重新燃起的那点生机,
心头那块巨石终于松动了一丝。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包袱,背回肩上。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
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泥沼里,沉重而漫长。
她像一具被抽空了力气的躯壳,在黑暗中凭着本能,一步一挪地朝着自家小院的方向挪动。
意识有些模糊,眼前金星乱冒,只有心头那点微弱的、对外祖父的牵挂,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自家小院那模糊的轮廓。
院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沈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院门,踉跄着走了进去。
院子里,
雪宝庞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用温热的身体轻轻蹭了蹭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咕噜声。雷霆也拖着伤腿,
从柴房门口踱步过来,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担忧地看着她。
沈棠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没有预想中冰冷的泥地。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陆铮不知何时站在了屋檐下的阴影里。
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山峦。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棠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
只是疲惫地闭上眼,任由那温热的支撑和沉稳的心跳,暂时驱散周身的冰冷和剧痛。
陆铮依旧沉默。
他扶着沈棠,
动作小心地避开了她后背的伤处,一步一步,将她搀扶回主屋的炕边。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他将沈棠轻轻放在炕上,拉过被子盖好。
然后,他站在炕边,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投下沉默的剪影。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睡着。
沈棠的身体如同被反复拉扯到极限的弓弦,绷得死紧,随时可能断裂。
强行抽取灵泉核心能量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并未消退,
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骤然苏醒,疯狂啃噬着她的精神。
剧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意识最深处,
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锉刀在反复刮擦着她的灵魂,
带来一种足以令人崩溃的尖锐痛楚和难以言喻的虚弱感。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砂砾,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眩晕。
后背的枪伤在陆铮精湛的缝合下,皮肉正在缓慢愈合,
但每一次细微的动作,
每一次肌肉的牵拉,
都清晰地传递着缝合线紧绷带来的钝痛和皮肉撕裂般的尖锐刺痛。
更糟糕的是那深入骨髓的阴寒。
那一夜强行抽取能量护住雪宝的副作用,
在潮湿阴冷的天气里疯狂反扑。
那股寒气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顺着脊椎蔓延,冻结血液,麻痹神经,
让她即使在裹着厚被的炕上,也如同置身冰窖,
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冰冷,连牙齿都忍不住微微打颤。
她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炕上,闭着眼,眉头紧锁,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王晓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熬煮着空间里拿出的、掺了极其微弱灵泉粉末的草药汤,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汤药入腹,能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稍稍驱散些许阴寒,
但对那深入灵魂的撕裂感和阴毒,效果微乎其微。
陆铮的存在,成了这个小院里唯一稳定而强大的力量。
他带来的军用物资里,有特效的消炎药和止痛片。
他会在沈棠痛得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衣衫时,沉默地将药片和水递到王晓梅手里,眼神示意她喂下。
那药片效果显着,能暂时压制住伤口的剧痛和阴寒的侵袭,
让她获得片刻喘息。
但沈棠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
真正的根源,是灵泉的反噬和“黑狼”枪伤留下的阴毒,这些,药物无法根除。
沈棠的身体状况却在持续恶化。
灵魂撕裂的剧痛如同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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