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这么说,此事果然是你们干的?!”
魏忠贤听了这话,整个人气得身子发软,双目圆睁,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立刻伸出手来,朝魏良卿、魏良栋二人脸上,重重打了几个耳光。
边打边厉声咒骂道: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们若是真把那姓程的杀死,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那姓程的只是受伤,人还好好地活着……皇上得知此事,恐怕第一个就要怀疑咱家!你俩可是把咱家给害惨了啊!”
魏良卿、魏良栋二人闻言,双手捂着半边通红的脸,语带哭腔道:
“大伯,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魏忠贤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摇头道:“咱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你们干的这些事,皇上若是想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只望皇上看在咱家伺候他这么多年的份上,能饶过咱家一命。”
…
“什么?程先生被人刺杀,受了重伤?”
乾清宫内,天启帝闻言,心中陡然一惊,连忙走到一名过来传信的小太监面前,抓住对方胳膊,再三询问:
“程先生的伤,究竟要不要紧,有没有给他请大夫,快说,快说……”
回话的小太监吞了口唾沫道:
“万岁勿忧,程先生被刺客砍伤一条胳膊,所幸并未伤及要害,锦衣卫的客千户,已送他去医馆医治了,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天启帝听到这里,总算稍稍放心,旋即脸上的表情一变,双眉倒竖,怒不可遏道:
“究竟是谁,竟如此猖狂,敢在朕的皇城之外,公然行刺朝廷重臣!岂有此理,简直一点都没把朕放在眼里!”
话说到这里,天启帝稍加联想,很快便想到了司礼监秉笔魏忠贤,赶忙叫来贴身太监齐良臣和高永寿,询问二人道:
“魏大伴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朕,朕有话要问他。”
“启禀万岁,魏公公并不在宫里。”
齐良臣、高永寿二人,边摇头边道:“约摸半个时辰前,有人看到魏公公神色匆匆地坐着轿子出宫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什么?半个时辰前,那不正是程先生受伤的时候吗?”
天启帝听了这话,口中喃喃自语片刻,心里对魏忠贤的怀疑越发加重了。
说实话,天启帝一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其实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位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奴,会背着自己,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毕竟自己的师傅程先生,可是在东华门外受的伤,除了手眼通天的魏忠贤,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胆子,敢对程先生动手?
“你们两个,马上传朕的口谕……”
想到这里,天启帝沉默了半晌,心中虽然很是不忍,最终却还是做出了决定,吩咐齐良臣和高永寿道:
“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东厂提督太监沈荫,即刻派人出宫捉拿魏忠贤,还有他在锦衣卫里的两个侄儿魏良卿、魏良栋,也一并下狱。从今天起,司礼监秉笔一职,由御马监掌印刘应坤暂时兼任。”
“告诉骆养性和沈荫,关于程先生被刺杀一案,背后究竟是谁人在主使,叫他们务必要尽快查明真相!倘若查不出来,朕罢了他们的官职!”
齐良臣、高永寿不敢怠慢,当即颔首道:“万岁放心,奴婢二人,马上去知会骆指挥使和沈提督。”
…
天色入夜,鹤年堂后院病房,人来人往、烛火通明。
在鹤年堂李大夫的医治下,程光阳此时已清理过伤口,包扎好了伤臂,正静静地坐在堂内的椅子上休息。
客光先担心还会有人对他不利,迅速调集人手,布置了数百名锦衣卫,人人腰系长刀,手持灯笼,在院子周边来回巡视。
“程郎,呜呜呜……”
听说自家夫君被人刺杀,还受了重伤,陈阮芷、徐妙染、王修微三名妻妾,无不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离开程府,连夜赶到医馆探望。
见程光阳果然有伤在身,陈阮芷不禁悲从中来,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边掩面抽泣,边昂起头来望着他,关切道:
“程郎,你现在还疼不疼?”
程光阳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替妻子掸去眼角的泪珠,笑着安慰她道:
“阮芷,你不要哭,为夫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过些日子便痊愈了。”
陈阮芷仍旧泪流满面,咬唇道:
“从前外公还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对妾身说,要妾身今后多规劝程郎,让程郎在官场上学会和光同尘、明哲保身,妾身如今好后悔,后悔没有把外公的话记在心里,没有及早规劝你……”
程光阳闻言,自顾自摇头道:
“和光同尘、明哲保身,大明就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了,所以才会国势日蹇、江河日下。“
“可是夫君,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不是吗?”
这次程光阳遇刺之事,实在给陈阮芷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忍不住边哭边对自家丈夫道:
“就算夫君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妾身和我们的儿子明诚考虑……夫君,不如明日你就向皇上辞官吧,我们一家人搬回泉州,不要留在京城了。”
“是啊夫君,阮芷姐姐说的是,我们回泉州老家,不要再管这里的事了。”
妙染也和陈阮芷一样,为了程光阳的安全考虑,希望他不要再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唯有王修微没有出言附和。
王修微并非不关心程光阳,只是她比陈阮芷和徐妙染看得通透,心里很清楚,自家夫君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是辞官回家,就能消灾免祸的了。
相反,对方非但不能轻易辞官,反而还必须要顶住重重压力,继续在京城任职,在全国各地推行新政。
只有牢牢掌控住权柄,把所有政敌斗垮,把所有阻碍碾平,将来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程光阳的想法和王修微是一样的。
见妻子陈阮芷和妾室徐妙染,双双劝自己辞官,他立刻开口拒绝道:
“不,我不能走。我留在这里,一切还有机会。我若是走了,那我们这一家人,全都要万劫不复。”
“你们放心,东林党斗不垮我,阉党也斗不垮我,南方的士绅,北方的宗室,他们全都斗不垮我!”
“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准备和他们斗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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