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的金属在无声中开始发红,一道细如发丝的光痕自正上方蔓延开来,熔化的钢水滴落在前排座椅上,发出刺耳的“滋”响。陈御风的手早已握紧藏在座椅夹层中的钛合金扳手,指节绷紧,目光锁定车顶那道逐渐扩大的切口。
他侧身一推,副驾座椅猛然前倾,周子豪被惯性带倒,整个人滑向底盘下方。几乎同时,陈御风翻滚至后排,背脊贴住车门内板。张建军反应极快,工兵铲横举过头,铲面抵住正在融解的车顶边缘,强行撑住下坠的金属结构。火花顺着铲刃飞溅,灼得他手臂一颤,却未松手。
切割声骤然加剧,三角形缺口成型,一块烧红的钢板砸落,砸穿主驾驶座,直插地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金属挥发的刺鼻气味。
黑影从破口跃下,落地轻稳,电击棍在掌心一转,直取蜷缩在底盘处的周子豪。那人动作迅捷,显然早有计划,目标明确——夺取数据箱。
陈御风没有迟疑。他借着车体倾斜的掩护,从后排低身窜出,绕至侧翼沙地。月光被沙墙遮蔽,仅余微弱反光映在对方护目镜上。他看准时机,抬手甩出扳手,精准击打在袭击者持械手腕。
电击棍脱手飞出,砸在车门内壁,弹落在脚垫上。
两人瞬间近身缠斗。陈御风以肩撞其胸口,迫使对方后退半步,却在错身刹那瞥见其脖颈右侧——一道蜿蜒纹身自锁骨延伸至耳后,形如盘绕蛇身,尾端收束成环状,与叶婉晴左小指那枚蛇形尾戒的造型完全一致。
他瞳孔微缩。
张建军趁势拉起周子豪,拖着他退至车后。周子豪仍死死抱着数据箱,指尖因用力泛白。沈昭华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右手探入衣袋,掏出一支银灰色罐体,拇指压下喷嘴。
防狼喷雾呈扇形喷射,直击对方护目镜缝隙。高压液体渗入内部,瞬间模糊视觉。那人闷哼一声,抬手抹面,脚步踉跄。
“走!”陈御风低喝。
四人不再停留。他一把抄起掉落的电击棍塞进腰间,顺手将钛合金扳手收回夹层。张建军断后,工兵铲横在胸前,警惕扫视沙谷上方。沈昭华率先奔向沙谷另一侧洼地,步伐稳定,方向明确。
洼地处,一辆灰绿色旧款越野车半埋于沙丘背风面,车身覆满尘土,车牌已被拆除。沈昭华俯身从岩石夹缝中取出防水布包裹的钥匙,插入锁孔,拧动。
引擎启动声低沉响起,没有联网模块,无信号发射。
陈御风扶周子豪上车,自己坐进副驾。张建军最后一个登车,车门关闭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原车方向——那辆破损的越野车正缓缓塌陷,车顶缺口在夜风中扭曲变形。
车辆驶离洼地,轮胎碾过松沙,留下两道浅痕。沈昭华关闭所有外部灯光,仅凭仪表盘微光操控方向。她取出一张折叠地图铺在膝盖上,用铅笔标出当前坐标,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微沙沙声。
“路线改了。”她说,“绕开主干道,走南线荒漠带西侧裂谷。”
陈御风点头,从怀中取出随身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页,用碳素笔迅速勾勒出那道蛇形纹身的轮廓,并在旁标注:“右颈侧,逆时针盘绕,尾端闭合。特征点:第三节鳞纹分叉。”
他合上本子,塞进内袋。
后视镜中,原战场已彻底隐没于黑暗。沙谷恢复死寂,仿佛从未有人闯入。
车内无人说话。周子豪靠在座椅上,呼吸略显急促,但意识清醒。他低头检查数据箱封条,确认完好后,轻轻拍了拍箱体侧面——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张建军坐在后排,工兵铲横放在膝上,手始终未离铲柄。他的视线不时扫过后窗,观察是否有追迹光源出现。
车辆持续前行,穿越一片砾石滩。底盘偶尔刮擦硬岩,发出短促金属摩擦音。陈御风伸手摸向中控台下方,按下另一个隐蔽按钮——车内所有非必要电路瞬间切断,仅保留引擎与基础照明。这是防止远程激活追踪装置的最后手段。
“他们知道我们会换车。”沈昭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但不知道是哪一辆。”
“所以他们会撒网。”陈御风接道,“雷达、红外、地面巡逻队都会动起来。”
“那就不能走直线。”张建军说,“必须制造假轨迹。”
沈昭华点头,从手套箱取出一枚磁性干扰器,贴在车底外侧。这装置能短暂扰乱地磁感应探测,模拟出车辆继续直行的假象。
“干扰器续航三小时。”她说,“之后我们必须进入峡谷群,利用地形屏蔽信号。”
陈御风望着前方无尽荒原,忽然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赵天翔的人。”
“你怎么确定?”周子豪问。
“赵天翔用的是标准军情六处近战格斗术,刚才那人用的是东欧特种部队的贴身压制技。而且……”他顿了顿,“他脖子上的纹身,和叶婉晴的尾戒是同一设计体系。”
车内气氛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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