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玄晶自爆的黑雾如墨汁般泼洒在忘川峡谷,尚未散尽便被地底传来的震颤搅得翻滚不休。那震颤绝非寻常地动,像是有沉睡万古的巨兽在岩层下苏醒,沉闷的轰鸣从地心深处一层层渗上来,撞得人耳膜嗡嗡发疼,脚下的青石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黑雾中,无数幽绿色的光点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是被惊动的萤火虫,却带着淬毒般的阴寒——落地的瞬间,光点便化作巴掌大小的幽冥小怪,尖牙外露如细碎的匕首,双眼泛着嗜血的红光,循着活人的气息,疯了似的朝锦霜三人扑来。
“是幽冥残魂所化,聚散无常,数量太多,别被它们缠上!”润玉指尖凝起淡蓝灵力,如同凝结的月光,随手一挥便化作数道锋利的水刃,瞬间削断了几只靠前小怪的头颅。黑色的魂血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眉头紧蹙,目光扫过不断扩大的地面裂缝,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凝重,“这裂缝之下,定是幽冥凶兽的巢穴,玄晶不过是唤醒它的钥匙,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怕是要借凶兽之手,彻底搅乱三界灵力平衡!”
旭凤周身凤凰火骤然暴涨,炽热的火焰如同张开的赤色屏障,将扑来的小怪尽数逼退,灼热的气浪烤得黑雾微微扭曲。他转头看向锦霜,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掌心的温度透过相握的指尖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护好自己,我来开路!”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火虹,裹挟着焚尽一切阴邪的气势,朝着裂缝深处冲去。凤凰火所过之处,幽冥小怪纷纷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的阴邪气息,却被火焰的暖意冲淡了几分。
锦霜与润玉紧随其后,踏入裂缝之中。脚下的石阶湿滑冰冷,常年不见天日的青苔覆盖其上,稍不留神便会打滑。两侧的岩壁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顺着石壁缓缓流淌,散发出刺鼻的腐臭,混杂着忘川特有的幽凉气息,让人胸口发闷。越往下走,阴邪之力越是浓郁,如同实质般缠绕在四肢百骸,锦霜体内的水霜之力不自觉地流转起来,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青芒光晕,如同初春的薄雾,温柔地抵御着阴气的侵蚀,却也让她清晰地察觉到,这阴邪之力中,竟藏着一丝与玄冰饕餮同源的古老气息。
行至裂缝深处,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地宫穹顶高不可攀,悬挂着无数泛着幽光的钟乳石,水滴顺着钟乳石尖端缓缓坠落,“滴答”声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显得格外寂寥。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色彩早已在岁月中斑驳,却依旧能看清上面描绘的场景——远古时期,一头身形庞大的凶兽肆虐三界,所到之处,山河崩塌,生灵涂炭,最终被几位身披霞光的上古神只合力封印在忘川之下,壁画的最后一笔,是神只们耗尽灵力的疲惫身影,与凶兽不甘的嘶吼。
“是玄夜兽。”润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目光落在地宫中央的石台上,指尖不自觉地收紧。那里,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正缓缓苏醒,周身覆盖着厚重的鳞片,如同上好的墨玉般泛着冷光,每一片鳞片的边缘都带着锋利的弧度。它的头颅巨大,双眼紧闭时便透着骇人的气势,待那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透出的凶光几乎要将人的魂魄吞噬。它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阴邪之力剧烈波动,地宫的地面也随之震颤,钟乳石上的水滴坠落得愈发急促。
旭凤握紧了手中凝聚的火焰长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凸起。他盯着玄夜兽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有力:“上古记载,此兽以阴邪之力为食,吸食的阴气越重,力量便越强。一旦完全苏醒,便能吞噬天地灵气,届时三界灵力失衡,再无宁日。”
话音刚落,玄夜兽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如同无形的巨浪,席卷整个地宫。穹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砸在地面上碎裂开来,扬起阵阵尘埃。它猛地朝着旭凤扑来,巨大的爪子带着破空之声,掀起阵阵阴风,利爪尚未近身,便已让人心头发寒。旭凤不敢大意,侧身避开攻击,同时挥刀斩去,火焰长刀带着炽热的光芒,如同划破黑暗的流星,狠狠砍在玄夜兽的鳞片上。
“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玄夜兽的鳞片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仿佛只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反震之力顺着刀刃传来,让旭凤手臂发麻,气血翻涌,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眉头紧紧皱起。
“它的鳞片太过坚硬,寻常攻击伤不了它!”旭凤沉声道,目光飞速扫过玄夜兽的全身,从巨大的头颅到粗壮的四肢,再到长尾,试图寻找它的弱点。
锦霜也在仔细观察,她的水霜之力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生的感知,能清晰地察觉到玄夜兽周身灵力的流转。忽然,她发现玄夜兽脖颈处的鳞片颜色略浅,呈深灰色,与其他部位的漆黑截然不同,而且那里的灵力流转似乎格外紊乱。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她连忙喊道:“它的脖颈!那里的鳞片最薄,防御一定最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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