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这边,卧室内虚假的暖光,沉甸甸地压在白羽沉重的眼睑上。每一次从意识深渊的边缘挣扎着攀爬回来,都耗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力气。身体的感知如同被厚重的棉絮包裹,迟钝而遥远,断裂肋骨处的剧痛被药物强行压制成沉闷的钝响,下腹撕裂的伤口在凝血胶的覆盖下如同蛰伏的毒蛇,唯有冰冷的、被丝绸包裹的皮肤触感,清晰地提醒着她身处何处。
意识如同溺水者,在药物制造的混沌泥沼中奋力上浮。浓密的银色睫羽剧烈地颤抖着,沉重的眼睑终于掀开一道缝隙,视野里是熟悉而令人窒息的暖色天花板光晕,模糊晃动。
巨大的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恐惧——她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头深渊恶魔的掌心。
“醒了?” 毒蛇滑过枯叶似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极近处响起。墨夜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剥离出来,瞬间占据了白羽模糊视野的全部。
他不知何时已坐在床边,深黑西装一丝不苟,俊美妖异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伪关切。眼瞳中暗红色的光芒欣赏着猎物的垂死挣扎 “可怜的小东西……” 他叹息着,冰冷的手指穿过白羽的银发,托住了她无力支撑的后颈和肩膀。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如同钢铁枷锁,将她脆弱的上半身从柔软的枕头上强行托起,形成一个完全受他掌控的倚靠姿势。 白羽的身体在他冰冷的触碰下剧烈地颤栗了一下,瞳孔因巨大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她试图挣扎,试图推开,但被药物和重伤摧残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凝聚不起。
那双刚刚凝聚起一点焦距的黑瞳里,清晰地倒映出墨夜另一只手中那支闪烁着冰冷寒芒的注射器——细长的针尖,如同毒蛇的獠牙,正缓缓逼近她苍白脆弱的颈侧。
“不……” 破碎的气音从她唇间溢出,带着绝望的颤抖。她徒劳地想要偏开头,躲避那致命的针尖,却被墨夜托着后颈的手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嘘……嘘……” 墨夜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最温柔的安抚,却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残忍,“我的宝贝,别怕。” 他滚烫的唇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如同恶魔的低语,“你太虚弱了,乖,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嗤——!冰冷的针尖毫无怜悯地刺入她颈侧脆弱的皮肤,微小的刺痛感之后,是更为恐怖感觉,冰冷的气息在血管中不受控制地四处奔涌。 “呃——!” 白羽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在极致的恐惧中剧烈震颤、放大。她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刺骨的洪流,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血液奔腾而上,瞬间冻结了她的神经末梢,刚刚凝聚起的、试图反抗的微弱意识,瞬间消失殆尽。
视野里墨夜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俊脸重新开始扭曲、模糊、褪色……巨大的不甘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被强行拖拽着,沉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沉重的眼睑无力地合拢。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彻底消散。
“睡吧,我的女王……” 墨夜低头,注视着怀中再次失去所有生气的苍白容颜,滚烫的唇在她冰冷的额角落下一个如同烙印般的吻。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回枕上,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角。目光扫过床边那条在之前“意外”中沾染了几点暗红血渍的昂贵羊毛盖毯,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掠过眼底。
他优雅地起身,拎起那条毯子,如同拎着一件肮脏的垃圾。大步走向客厅那燃烧着虚假温暖的壁炉。看也不看,随意一挥—— 噗! 精致的羊毛毯被精准地投入跳跃的火焰中心,“呼啦——!” 火焰猛地一蹿,贪婪地舔舐着昂贵的纤维。血渍在高温下迅速焦黑、碳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混合着蛋白质烧焦的微臭和羊毛燃烧的特殊气味,化作一缕缕扭曲的青烟。
火光映照着墨夜冷漠的侧脸,将那焚烧的瞬间定格成一幅残酷的静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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