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清河县注定无眠。
王家方向的冲天大火烧了整整半夜,惊动了全城。
县令大人连夜披衣起身,调派所有衙役、兵丁前往救火兼维持秩序,整个县城乱成一团。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县衙大堂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县令脸色铁青,坐在公堂之上,听着下面王主薄涕泪交下、添油加醋的哭诉。
“…县尊大人明鉴啊!那姓刘的恶徒,只因在酒楼些许口角,便施展妖法,将我外甥王伦废掉!
其手段之狠毒,令人发指!”
“我妹夫为求自保,不得不请托陈家主出面调解。
陈家主又邀请了周家主与赵县尉一同前往,本意是想化解干戈,问个明白…”
“谁知…谁知那恶徒竟是如此丧心病狂、无法无天之辈!
竟敢…竟敢悍然行凶,将几位大人连同我王家满门…呜呜呜…县尊大人!
您可一定要为我妹夫一家、为赵县尉、为陈周二位家主做主啊!此獠不除,国法何在?!天理何存啊!”
王主薄哭得情真意切,将所有的责任和污水都泼到了小六子身上,绝口不提王家设伏之事。
县令听得额头青筋暴跳,猛地一拍惊堂木!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穷凶极恶的妖人,视王法如无物!
屠戮良善,残害命官!
此乃十恶不赦之滔天大罪!
前去勘察火场的捕头,脸色苍白地回报:
“禀…禀县尊,王家大宅已烧成白地…现场…现场发现大量尸骸,皆成焦炭,难以辨认。
…但在外围发现了陈家主、周家主的…残骸,以及…以及县尉大人的官印碎片和…血渍…确系遇害无疑…”
“废物!一群废物!”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气得浑身发抖!
一县豪强被灭门!县尉殉职!两位有头有脸的邪修家主被杀!
这简直是泼天大事!他的乌纱帽恐怕都难保!
他霍然起身,厉声喝道:
“传令!县衙三班捕头、步兵都头,立刻点齐所有捕快、衙役、兵丁!全县戒严!
给本官全城大搜捕!封锁四门!许进不许出!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揪出来!
另,立刻发下海捕文书!绘影图形,注明赏格,八百里加急发往州府及周边各县!全国通缉!
凡提供线索者,赏银千两!
擒获或格杀此二獠者,赏银万两,本官亲自为其向朝廷请功!”
“是!”堂下众衙役、兵丁齐声应诺,但不少人脸上都带着惧色。
能一夜之间灭掉王家、杀掉县尉和两位家主的人,岂是他们这些普通衙役能对付的?
但县尊震怒,无人敢违抗。
一时间,清河县内鸡飞狗跳,风声鹤唳。
一队队凶神恶煞的官差兵丁闯入各家客栈、酒楼、民宅,大肆搜捕,闹得人心惶惶。
官差们首先便扑向了狮子楼和丽春院,然而自然是扑了个空。
丽春院的老鸨战战兢兢地表示,那位刘公子昨夜便已带着彩莲姑娘离开,不知所踪。
至于武松,更是早已不见踪影。
消息传回县衙,县令更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并将海捕文书以最快速度发往周边州县。
而此刻,城北那处荒废小院内。
小六子早已变幻了容貌,化身为一个面容儒雅、留着三缕长须、穿着普通棉布长衫的中年文士,连气质都变得沉稳内敛。
他吩咐彩莲留在院中切勿外出,自己则不慌不忙地出了门,仿佛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向着城中牙行的方向走去。
在牙行的热情介绍下,于城南一条相对清净的巷子里,租下了一座带着小院、家具齐全的二进小院。
他出手阔绰,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牙行喜笑颜开,哪里会多问客人的来历。
与此同时,关于王家被灭门、县尉及两位家主惨死的恐怖消息。
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了整个清河县的大街小巷,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和各种各样的猜测。
“听说了吗?王家…全家死绝了!宅子都烧没了!”
“何止王家!县尉赵大人都死了!还有陈家和周家的家主!”
“我的天爷!这是谁干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还能有谁?肯定是仇家!王家平日里仗势欺人,坏事做尽,报应啊!”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官府正在全力缉拿凶犯呢!听说是个叫武松的都头和他的同伙!”
“武松?可是那个景阳冈打虎的英雄?”
“就是他!唉,可惜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这下清河县可要变天咯…”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脸上带着恐惧、兴奋、幸灾乐祸等复杂情绪。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笼罩了整个县城。
小六子淡定地穿行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买了些米面粮油和日常用品,如同一个真正的普通租客,返回了新租下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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