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互相打量,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恭喜道友!渡过天劫,铸就金身,从此仙路坦途,寿享千载!”
那位身着皇城司特有暗纹服饰的官员率先开口,声音平和恭敬:
“本官乃皇城司驻广元府巡察使,冯涛。奉旨监察地方,适才见此地天象异动,特来查看。不知渡劫的道友,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贫道云雾山清虚子,观道友渡劫,气象万千,心向往之,特来道贺。”青袍老道清虚子笑容和煦,自报家门,释放出结交之意。
“老婆子黑水泽玄阴婆婆。小娃娃,你这金身铸得不错,没给体修一脉丢脸。”黑衣老妪玄阴婆婆语气直接,目光中带着考究。
分身刘力神色平静,拱手环视一礼:“散修刘力,侥幸渡过此劫,有劳三位道友挂心。”
“散修?刘力?”皇城司巡察使冯涛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之色,追问道:
“刘力?可是此前在盘蛇谷平叛大军中,有‘煞神’之称,于万军之中力挽狂澜,后被陛下亲旨加封为‘荡寇将军’、‘阳谷县伯’的刘力刘副都督?”
分身微微颔首:“正是在下。此前确在靖安司东平府衙署任副都督一职,平叛期间受韩匡将军节制。
得到确认,冯涛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客气:
“哎呀!果然是刘将军!
不,如今该称刘真人了!失敬失敬!
刘真人以散修之身,勇冠三军,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铸就金身,堪比金丹大道!
此乃我大宋之福,陛下若知,定然龙颜大悦!”
他立刻进入了角色,开始代表朝廷进行招揽:
“刘真人,按我大宋祖制与惯例,凡境内修士证得金丹大道者,无论出身,陛下皆不吝厚赏!
通常即刻册封侯爵之位,赐予膏腴封地,享万民供奉!
若道友愿更进一步,为皇室效力,陛下更可虚国师之位以待。
届时皇室库藏修行资源,皆可优先供给道友,助道友攀登更高仙途!”
他这话语,直接将朝廷能给出的最高待遇摆了出来,既是示好,也是一种试探。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黑衣老妪玄阴婆婆便发出一声嗤笑,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国师?哼,说得倒是好听!
小娃娃,你可莫被这黄口小儿忽悠了!国师之位,看似尊崇,实则是将自身气运与这赵宋王朝彻底绑定!
王朝兴盛时,或可借其气运加速修行,但一旦王朝衰亡,气运反噬之下,任你金丹修为,亦有陨落之危,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此乃取死之道!老婆子我修行数百载,还没见过哪个明白人,真去坐那烫屁股的国师之位!”
青袍老道清虚子也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补充道:
“玄阴道友话糙理不糙。
刘道友,金丹成就,超脱凡俗,当以追寻大道为重。
王朝兴衰,自有定数,何必去蹚那浑水,沾染一身业力?
这国师之位,因果太重,确需慎之又慎。
反倒是那侯爵之封,颇为实惠。只需接受爵位封号,由族中亲眷管理封地,建立世家基业。
如此,既可享受朝廷供奉与世俗便利,为家族谋一安稳根基,又不影响道友自身逍遥,实乃两全之策。
如今大宋境内,凡有金丹坐镇的世家,大多如此行事。”
冯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掩饰过去,反而顺势笑道:
“两位前辈见识广博,所言甚是。
国师之位,关乎国运,确非寻常。
陛下亦从未强求。
但这侯爵之封,于道友而言,确是美意。
受封之后,道友家族可享荣华,子弟可得荫庇,而道友本人,依旧超然物外,不受朝廷常例约束。
即便是陛下,对待金丹真人,亦是以礼相待,敬若上宾。”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侯爵的好处,也隐晦地抬高了,刘力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能与皇帝平等对话的存在。
分身刘力神色平静地,听完三方言语,心中已然明了。
他之前那个“东平府靖安司副都督”的职务……在他成就金身的这一刻,已然变得无足轻重。
靖安司虽是管辖天下修士妖邪的独立机构,地位特殊。
但一个区区府级副职,如何能约束一位堪比金丹、寿元千载的真人?
这就像是用县衙捕快的职位,去要求一位封疆大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即便是昔日需仰望的,朝廷三品大员韩匡将军。
那位倚仗家族底蕴,与朝廷气运立身的武将,如今论地位、论实力,也早已与他判若云泥,再也无法相提并论。
他脸上露出淡然笑容,对冯涛拱手道:
“冯巡察使。刘某散修出身,能得朝廷认可,已属幸事。
侯爵之位,乃是朝廷恩典,刘某便却之不恭了。
至于国师之位,确如清虚子道友与玄阴前辈所言,刘某逍遥惯了,恐难当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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