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紫悦抱着笔记本,又拎了一篮刚烤好的蓝莓麦芬,站在糖块屋门口深吸了三口气——昨晚她把笔记翻了好几遍,那些“14:10看蒲公英”“15:02察绞绳”的记录旁,如今都多了几行浅浅的铅笔印,全是她琢磨了半宿的“道歉草稿”。
门“吱呀”一声开了,碧琪顶着一头沾了糖霜的鬃毛探出头,看见紫悦时眼睛瞬间亮了:“紫悦!你是不是来尝我新做的彩虹?”
说着就伸出蹄子要拉她进去,却瞥见紫悦攥着笔记本的蹄子有点紧。
“碧琪,”紫悦的耳朵尖还是有点红,却把笔记本先递了过去,“昨天……我不该偷偷记你的事,还躲着你,对不起。”
碧琪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看到“验证碧琪对危险细节的敏感度”那行时,突然笑出了声,她指着“未及提醒”那四个字,抬头看向紫悦,“其实昨天我看到绞绳磨白时,本来想喊的,结果刚要开口,钢琴就往下滑了——我反应都没跟上!”
紫悦愣了愣,原本准备好的道歉话卡在喉咙里,反倒忍不住问:“那你之前总能提前发现问题,比如花架要倒、云朵会下雨,我还以为是……是‘预感’呢。”
“嗯……也可以这么说。”碧琪拉着紫悦走到方糖甜品屋的后院,指着墙角的向日葵,“你看这棵向日葵,花盘比昨天歪了一点,花瓣也有点卷,说明最近浇水少了,再不管就要蔫了;还有天上那朵云,边缘有点发灰,走得还特别快,下午肯定会下小雨——这些都是看久了才知道的呀!”
她又蹲下来,指着地上爬过的蚂蚁:“你看蚂蚁都往高处搬粮食,上次它们这么忙,第二天就下大雨了。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学做点心,她总让我观察面粉的湿度、烤箱的温度,慢慢就习惯看这些小细节了——不是什么魔法,就是看得多、记得牢而已。”
紫悦看着碧琪指着蚂蚁认真讲解的样子,再低头看看笔记本上的记录,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她一直想“研究”的“预感”,根本不是神秘的能力,而是碧琪把每一件小事都放在心上的温柔——她记得向日葵要浇水,记得蚂蚁搬家会下雨,记得绞绳磨白有危险,也记得紫悦躲在草丛里时,故意喊“小松鼠藏坚果”帮她打掩护。
“碧琪,我之前都没发现……”
紫悦接过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碧琪的‘预感’,是对生活的用心观察,是把每一个小细节都装进心里的温柔。”
写完,她把笔记本递给碧琪,“以后……我能跟你一起学看这些细节吗?比如一起看向日葵、看蚂蚁,还有下次再看到有危险的东西,我们一起提醒大家。”
碧琪立刻蹦了起来,一把抱住紫悦:“当然可以啦!我们今天就去苹果园,我知道哪棵树的苹果最甜——看叶子就知道!”
她拉着紫悦往门外跑,还不忘回头拎上一袋子彩虹,“对了!我们还要去告诉云宝,让她练习特技时也多看看周围的绳子,免得再遇到快递队那样的事!”
阳光洒在两匹小马身后,紫悦手里的笔记本被风吹得轻轻翻页,上面的字迹带着暖意,就像碧琪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悄悄落在了每一个被留意的日常里。
而篮子里的蓝莓麦芬还冒着淡淡的香气,混着的甜味,成了她们“细节观察之旅”最好的开始。
——
周末的金橡木图书馆,晨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堆满书架的过道里投下斑驳的光带。
紫悦趴在靠窗的长桌上,鬃毛被她随手别在耳后,几缕沾了墨点的发丝垂在脸颊旁也浑然不觉——她左蹄按着一本摊开的《高阶魔法元素解析》,右蹄握着羽毛笔飞快书写,笔记本上早已密密麻麻挤满了公式,连页边空白处都画满了魔法阵草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几乎盖过了窗外的鸟鸣。
“砰”的一声轻响,她突然放下笔,抓起桌上的水晶试剂瓶,快步冲向图书馆角落的临时实验室。
那里摆着三个冒着轻烟的玻璃烧杯,紫色的魔法光晕在她蹄尖流转,她凑近烧杯仔细观察液体的颜色变化,眉头微蹙着喃喃自语:“上次用风元素催化是淡蓝色,这次加了月光草提取液,怎么偏紫了?难道是浓度配比错了……”
“先停会儿吧,再盯着烧杯,眼睛该花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午夜闪闪端着托盘走进实验室,托盘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块莓果松饼,“我刚才路过方糖甜品屋,见有烤松饼卖,就买了些回来——你从早上到现在,就咬了两口面包。”
紫悦这才回过神,转头时眼底还带着几分没从实验里抽离的茫然,直到目光落在松饼上,才轻轻“啊”了一声:“不知不觉都这么久了?”
她接过牛奶,蹄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才发觉自己的马蹄因为攥了太久试剂瓶而有些发凉。
午夜闪闪走到实验台旁,目光扫过桌上的笔记,笑着指了指其中一行公式:“你这里的元素转化率算错了,上次我们讨论过,月光草提取液会让风元素的活性降低15%,配比得再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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