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你卖我卖得也太干脆了吧?!说好的杂役处一家亲呢?!说好的修心最重要呢?!你的心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唯一的希望破灭,我心中悲愤交加,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只能化悲愤为力量,更卖力地翻找!
也许是我的“虔诚”(或者说破罐破摔)感动了上苍,也许是否极泰来,就在我一粪叉下去,刨开一堆黏糊糊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废弃物时,底下露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形状有点像砚台,但又布满裂纹,毫无灵气波动,甚至还有一个缺角的玩意儿。
它黑得是如此纯粹,如此不起眼,丢进煤堆里都找不出来。
但它那饱经风霜(或者说被垃圾腐蚀)的造型,那神秘的裂纹,那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的破败感……
就它了!
这气质!这卖相!简直是为我爹的“龚记仙宝展销堂”压堂之宝量身定做的!一看就很有“故事”!很“上古”!很“破损的神器”!
我强压住激动,用粪叉小心翼翼地将它撬出来,还故作姿态地吹了吹上面的灰(虽然更多的是黏糊糊的东西),然后双手将其捧起,对着夕阳(和围观群众),仔细端详,眉头紧锁,仿佛在参悟什么无上大道。
“此物……”我沉吟着,声音拖得很长,“黝黑如墨,触手冰凉,裂纹暗合周天星斗之势,这缺角……嗯……定是经历了某场惊天大战所致!虽灵性尽失,然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妙!妙啊!”
我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
大家再次沉默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努力想从我手里那黑乎乎、脏兮兮的“砚台”上看出什么“周天星斗”和“惊天大战”的痕迹。
就连那位执事长老,都忍不住驾驭仙鹤往前飞了一点,眯着眼睛仔细看。
半晌,他迟疑地开口:“龚二狗,此物……看上去,似乎是百草堂废弃不用的……捣药钵的底座?还是最次的黑铁木材质,用了十几年,灵木之气早已散尽的那种……”
我:“!!!”
长老!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是好事,但能不能不要当面拆台啊!
我心脏差点骤停,但戏必须唱下去!
我面不改色(反正蒙着布),心不跳(其实快跳出嗓子眼),语气更加笃定:“长老明鉴!正因是捣药之器,常年经受灵草精华浸润,虽本体凡木,然早已沾染药性,内蕴乾坤!您看这裂纹,是否像极了某种失传的丹纹?这缺角,是否暗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之理?”
执事长老被我这一套玄之又玄的组合拳打蒙了,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能把一个破捣药钵底座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蕴含天道的人。
其他弟子更是云里雾里,看向那黑疙瘩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畏——不是敬畏宝物,是敬畏我的胡说八道能力。
趁此机会,我赶紧把这“捣药钵底座·周天星斗裂纹版·上古大战遗存”小心翼翼地放进我的竹筐最底层,用几块稍微干净点的“法宝残骸”(破铜烂铁)盖住。
然后,我扛起粪叉,背起竹筐,对着众人和长老微微一揖(姿势尽量潇洒):
“今日寻宝,略有所得。大道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诸位,告辞!”
说完,我不再停留,迈开步子,用一种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烙铁上的速度,朝着杂役处的方向,疾走而去!
身后,是一片漫长的、诡异的沉默。
直到我走出老远,才隐约听到身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混乱的议论声。
“他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还略有所得?得了个破药钵底?”
“周天星斗?惊天大战?我差点就信了!”
“这龚二狗……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下一盘大棋?”
“我有点懵……我需要回去翻翻道典,难道真有这种修行方式?”
“同懵……要不……明天咱们也来看看?”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旁边的沟里。
还来?!各位师兄师姐饶了我吧!这垃圾场……我龚二狗短期内是再也不敢来了!
这一次“寻宝”,代价太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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