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一声穿云裂石、高亢入云,又带着几分熟悉到让我蛋疼的愤怒与焦急的鹤唳,如同九天惊雷,猛地从远空炸响!
这声音……这调调……
我埋在腥臭冰冷的淤泥里,原本已经绝望等死的心,猛地一跳!
是它!是那个冤家!是那个追了我一个多月,天天踹我无数脚、让我给他破阵偷灵果的……流云宗宗门神兽-鹤尊!
啊!我想起来了!约好今天来接我的!我从没觉得这扁毛畜生的叫声如此动听!如此悦耳!如此让人热泪盈眶!
巨大的惊喜和强烈的求生欲冲击着我本就重伤疲惫的身心,再加上泥潭的窒息感,我只觉得喉头一甜——
“噗……”一口老血混合着泥浆沫子,直接喷在了面前的淤泥里。
紧接着,眼前一黑,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彻底飘远。
昏死过去的前一秒,我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完犊子……鹤兄……看到我这副泥猴样……怕不是要……把我跟贼人……一起踹……”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深陷黑暗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无声却又剧烈的蜕变。
那颗三眼妖狼的妖丹,以及之前囫囵吞下的诸多杂乱丹药,它们所蕴含的狂暴能量,本足以在瞬间将任何一个普通凡人,甚至低阶修士撕成碎片。
然而,我这具在流云宗杂役处经年累月磨练出的躯体,却成了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变数。
日复一日的砍柴,锤炼了臂膀的筋骨;年复一年的挑水,强健了腰腿的底盘;还有那无数次的奔走、劳作,让我的皮膜、血肉乃至经脉,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坚韧。
这具看似平凡的身体,就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的凡铁,此刻在绝境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承受力,硬生生扛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能量冲击,没有立刻分崩离析。
但,这仅仅是开始。
真正救了我性命的,是我怀中那三件看似不起眼的“破烂”。
就在能量即将失控,我的身体濒临极限的刹那,那破碗再次变得滚烫,碗身散发出愈发明显的乌光,它不再仅仅是吸收,更像是一个无底洞,主动、疯狂地鲸吞着最为暴戾的妖丹能量。
与此同时,旁边的破锅与破盆似乎受到了牵引,锅底的古老纹路与盆沿的晦涩痕迹同时微亮,三者之间竟形成了一个稳定而玄妙的三角循环。
这个由破碗、破锅、破盆构成的微小阵法,如同一个高效的能量分流与过滤器。它将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的毁灭性能量强行引导、分散,大部分被破碗贪婪地吸收储存.
小部分则被这循环磨去些许锋锐,化作一股股虽然依旧庞大、却不再那么具有破坏性的洪流,冲刷向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体,成了这三件古宝与狂暴能量交锋的战场,也是一个被强行改造的熔炉。
妖丹与丹药中最精纯的气血精华,被剥离出来,融入我的血肉。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在断裂,又在气血的滋养下重新组合,变得更加密实、更具力量;
每一根骨骼都在嗡鸣,承受着巨大压力,杂质被挤出,变得更加坚韧;经脉在能量的野蛮冲刷下被动地拓宽、加固,虽然过程痛苦得如同千刀万剐,却为日后打下了不可思议的基础。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过程,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无论是我的身体承受不住,还是三件古宝有任何一件失效——我都将瞬间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三件意外得来的“厨房三件套”形成的奇异循环,为我分担了九成以上的毁灭性能量,别说我只是个身体强健些的凡人,就算是个真正的筑基期修士,此刻也早已被那混杂而狂暴的能量撑爆,死得不能再死。
正是在这诸多匪夷所思的机缘巧合之下——强韧的肉身基础、三件蒙尘古宝的护主与分流、以及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我,龚二狗,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杂役,竟在昏迷之中,不知不觉地踏上了一条第无数修士想都不敢想的道路。
我的身体,正在被动地、野蛮地,朝着体修的方向蜕变。虽然我此刻对此一无所知,更不清楚自己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但一股远超从前的力量感,已然在沉睡的身体深处悄然孕育、生根发芽。
……
而此时,沼泽边上,三个黑袍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亢鹤唳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远处天际,一个白点如同瞬移般急速放大!速度快得超出了他们的反应极限!几乎是鹤唳声尚未完全落下,一只神骏非凡、通体雪白、翼展足有丈许的巨大仙鹤已然破空而至!
那仙鹤目光锐利如电,扫过下方,看到被破坏的林地、冒着绿火的鬼火、以及那个明显刚被轰击过、还露着我两条腿的泥潭时,它那双鹤眼里瞬间迸发出冰冷刺骨的杀意!
“啾——!!”
没有半分迟疑,甚至没有给三个黑袍人任何开口或反应的时间,仙鹤双翅只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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