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拍卖师一锤定音,那块被他寄予厚望、能让他家破碗“磨牙磨出火星子”的神秘铁片终于尘埃落定,归入囊中,我心中一块大石……不,是另一块更大的、写着“冤种”二字的大石,咣当一声落了地。
好了,这下齐活了。尸傀残骸,神秘碎片,一个比一个看起来像垃圾,一个比一个花钱如流水。我,工大师,今日之后,必将名动青岚仙城!当然,是以“人傻、灵石多、速来”的传奇姿态。
“走吧,常老先生,”我努力维持着脸上高深莫测(实则是麻木)的表情,对一旁脸色煞白、仿佛刚被十大酷刑轮番伺候过的常老头说道,“去结账,然后打道回府,深藏……呃,回去再藏。”
常老头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老夫是不是上了贼船而且这船还是漏的”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工大师三思啊”、“灵石不是大风刮来的”之类的谏言,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带着颤音的叹息,认命般地耷拉下脑袋。
鹤尊者更直接,把那个贵得要命的骷髅头死死抱在怀里(我让他们把骨头先送过来。),缩在包厢角落,用一种“谁抢我跟谁拼命”的警惕小眼神四处张望,仿佛下面那些还没完全从元婴威压下缓过神来的修士,随时会冲上来抢它的新玩具。
我们这一行,一人看似镇定实则内心滴血,一老头生无可恋,一鹤鬼鬼祟祟,再加上一堆用天价拍来的、“价值”存疑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走出包厢,前往后台结算处。
这一路,可谓是万众瞩目。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如同摩西分海。只不过,摩西分开的是海水,我们分开的是……各种复杂的目光。
有敬畏的——主要是冲着刚才那声“肃静”和恐怖的元婴威压。能引得元婴老怪亲自开口维护(虽然主要目的是维护拍卖行声誉),这玄字三号包厢里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有好奇的——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是真有慧眼识珠的本事,还是纯粹钱多烧得慌?
但更多的,是一种混合着羡慕、嫉妒、以及“果然是个棒槌”的释然。仿佛在说:“看吧,就算有元婴大佬背书,也改变不了他花十七万买破烂、五千买废铁的事实!大佬只是说不准我们骂他是托,又没说他不是冤种!”
我目不斜视,心中默念:“我是高人,我是高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深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个屁……” 嗯,自我催眠效果拔群,腰杆儿不自觉又挺直了几分。
来到后台结算处,一位穿着万宝拍卖行高级执事服饰、满面红光、笑得像尊弥勒佛的中年胖子早已等候多时。此人正是此间拍卖行的王掌柜。
“哎呀呀,恭喜工大师!贺喜工大师!”王掌柜远远就拱手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真诚得几乎要溢出来,“大师今日真是让我万宝行蓬荜生辉,大手笔,大气魄!令人钦佩啊!”
他这话说得,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感谢工大师今日慷慨解囊,为我行业绩做出突出贡献”?
我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王掌柜客气了,各取所需罢了。”
“是极是极!”王掌柜搓着手,引我们进入一间雅室,侍者立刻奉上灵茶。他亲自拿起一个玉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敲,那手指灵活得,堪比金丹修士结印。
“工大师,您今日共计拍得:上古尸一件,成交价八万下品灵石,不知名残片五千……其他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共十七万七。”
他每报出一项,常老头的嘴角就抽搐一下,等到全部报完,老头已经快要把自己的胡子给揪下来了。鹤尊则把怀里的骷髅头抱得更紧,仿佛在计算这玩意儿能换多少顿灵兽肉。
“总计是……十七万七下品灵石。”王掌柜报出这个数字,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悄悄打量着我。
说实话,这个数字比我预想的还要恐怖一点。我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把之前搜刮的那些用不上的法器抵押了,还是直接动用小云雨洞天里那份“遗产”。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从容地一挥手:“嗯,零头就抹了吧,十七万整,也好计算。”
王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灿烂了:“大师爽快!那就依大师,十七万整!” 好家伙,他答应得比谁都快,那七千灵石看来本就是可抹可不抹的浮动空间。
“对了!你前面折算出来的法宝有十五万左右,现在再补两万就可以了。”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给他算十五万吧,两万也不要了。这个人显然是刚才呵斥众人我是托的元婴长老。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看来我以前还是太“勤俭持家”了,没想到这些看不上的东西还挺值钱。
如此一来,我就不用补了。
“工大师,合作愉快!这是您所有的拍品,请收好。”
我接过东西,神识一扫,确认那具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尸傀残骸、那块让破碗“发疯”的暗沉碎片以及其他材料一样不少,这才彻底安心。随手将它们统统塞进储物袋,那破碗接触到碎片的瞬间,似乎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悸动,随即彻底沉寂,仿佛抱着新玩具心满意足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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