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布下,我和鹤尊,外加一个摩拳擦掌的青萝,开始了漫长的“钓鱼”生涯。
第一天,风平浪静。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我和鹤尊大眼瞪小眼时,肚子里偶尔传来的“咕噜”声(主要是鹤尊的)。
“鹤兄,你说这内奸,是不是被咱们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不敢动了?”我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猜测。
鹤尊歪着脑袋,用喙梳理了一下它那几根珍贵的白毛,发出不屑的“咕咕”声,那意思大概是:“拉倒吧,就咱俩这造型,一个半残,一个秃毛,王八之气没有,穷酸晦气倒是有一堆。”
等到第二天下午,就在我快要被这无聊的等待和身体的隐痛磨得没脾气时,一直沉寂的感应结界,终于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但无比清晰的震动!
来了!
我精神猛地一振,如同打了鸡血,也顾不上浑身疼痛了,立刻用神识锁定了震动传来的方向——是靠近后院角门的位置!
“青萝!快!角门方向!跟上!”我压低声音,对着早已准备就绪的青萝急促道。
青萝像只灵巧的狸猫,身影一闪,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院落的阴影之中,追了出去。
我和鹤尊留在原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鹤兄,你说会是谁?是那个胖厨娘?还是那个总低着头的扫地老仆?”我忍不住跟鹤尊嘀咕。
鹤尊紧张地伸直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也在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那破风箱似的呼吸声和鹤尊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声(如果鹤有心跳并且我能听到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按捺不住,想让鹤尊也出去看看时,青萝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院门口。
她脸色铁青,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怎么样?抓到尾巴了吗?”我急忙问道。
青萝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是王长贵!”
王长贵?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总是在院子里默默干活、见到谁都点头哈腰的中年仆役形象。他在苏樱院里负责一些杂务,据说已经干了十年了!
“竟然是他?!”我也有些吃惊,“他跟了苏姑娘这么多年,苏老爷和苏姑娘待他们这些老人一向不薄啊!”
“可不是吗?!”青萝气得直跺脚,“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亲眼看着他鬼鬼祟祟地从角门溜出去,一路低着头,专挑僻静的小路走,最后……一头钻进了三爷的府邸!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出来!”
果然是他!果然是三叔苏明德!
十年老仆的背叛,更让人感到心寒和愤怒。这苏明德,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还真是处心积虑,连这种钉子都埋得这么深!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发表一番“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的人生感慨,顺便安慰一下气得快冒烟的青萝……
嗡——!
就在此时!
那刚刚平静下去的感应结界,竟然再次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这一次的震动,与之前王长贵小心翼翼穿行时那种轻微触动完全不同,显得更加急促、短暂,带着一种破空般的锐利感!
“又有人?!”青萝惊呼。
我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残留的轨迹,脸色微变:“不对!这次不是人走过去的……是飞出去的!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院子上空掠过去了!”
“飞出去的?”青萝一愣,“是传讯的灵雀?还是纸鹤?”
“管它是什么!肯定是去报信的!”我当机立断,“青萝,快!再追!务必截住它!王长贵进了三叔家,这飞出去的东西,很可能是把消息送给二叔的!我们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心中警铃大作。看来这内奸还不少同时给两位叔父报信?还是分工合作?这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青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青烟,朝着那飞禽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她的身法显然比追踪王长贵时更快,更急!
院子里,又只剩下我和鹤尊。
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抓出一个王长贵,已经让人心惊,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速度更快的“信使”……这苏家小院,简直像个漏勺!
“鹤兄,”我面色凝重地看着同样紧张的鹤尊,“看来咱们钓上来的,不是一条小鱼,而是一窝啊!而且,还是分工明确、上下游联动的一窝!”
鹤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它的癞痢头,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咕……”声,仿佛在说:“咱们这‘未婚夫’和‘秃毛护卫’的差事,好像越来越刺激(危险)了!”
这一次,青萝去了更久。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才带着一身夜露和疲惫,以及脸上一种混合着兴奋与后怕的复杂表情,匆匆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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