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沦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疲惫的泥沼中。《吞天噬地化源篇》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老狗,还在固执地、慢吞吞地舔舐着我体内那点可怜的气血残渣。
五脏神那五个小家伙,依旧黯淡得像五颗即将被风吹灭的煤球灯,连闪烁一下都嫌费劲。就在这半死不活、意识模糊的当口——
“嗷呜——!!!”
一声极具穿透力、带着砂石摩擦般粗粝质感、并且音量足以震得我耳膜(如果还有的话)发痒的狼嚎,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我沉寂的识海!
“我艹!”
我心中猛地一悸,那点可怜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比见了鬼窜得还快!
求生本能让我强行撑开仿佛被胶水黏住的眼皮,视线艰难地聚焦,透过那层摇曳不定、薄得像层鸡蛋羹的土黄色防护光罩,向外望去。
这一看,我差点把刚刚勉强消化下去的妖兽肉给吐出来。
只见防护罩外,约莫百丈开外的几块嶙峋怪石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几双绿油油、闪烁着饥饿与狡黠光芒的眼睛。
紧接着,它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面,从沟壑阴影里,缓缓踱步而出。
看清它们的全貌,我心头更是沉了下去。
沙漠岩狼。
这东西我听说过,是这片广袤戈壁沙漠里最难缠的掠食者之一。它们不像普通野狼,这些家伙是正儿八经的妖兽,虽然普遍等级不高。
大多在一阶巅峰到二阶初期徘徊,相当于人类炼气后期到筑基初期的样子,但架不住……它们人多势众啊!
而且,眼前这些家伙,体型也未免太超标了点!
为首的那头,体型最为硕大,肩高绝对超过了三丈!站在那里,简直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型岩山!它浑身覆盖着灰黄色的、如同戈壁岩石般粗糙坚硬的皮毛。
上面布满了天然的、类似岩石裂纹的深色纹路,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若非它主动现身,趴在那一动不动的话,你绝对会以为那就是一块风吹日晒了千百年的怪石。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脑袋。吻部粗长,獠牙外露,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一看就知道咬合力极其惊人。额头上有一簇深褐色的、如同冠状岩石般的凸起毛发,让它平添了几分威武(或者说凶恶)。
此刻,它那双狼眼微微眯着,闪烁着冷静(或者说奸诈)的光芒,并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防护罩里我们这几个“残兵败将”。
它身边,围绕着其它岩狼,体型稍小,但也个个堪比蛮牛。它们有的龇着牙,涎水从嘴角滴滴答答落下,在干燥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坑;
有的用前爪不耐烦地刨着地面,扬起阵阵红沙;还有的则歪着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某种……嗯,类似于“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吃,但闻起来又有点香,到底要不要尝尝”的纠结。
这群家伙,显然极其谨慎,或者说,奸猾。
它们没有像那些没脑子的低阶妖兽一样,看到食物就红着眼睛往上冲。而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半包围圈,绿油油的眼睛在我们和那层摇摇欲坠的防护罩之间来回扫视。
“呜嗷~~” 一头体型偏瘦、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岩狼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低吼一声,向前试探性地迈了一步。
“吼!” 为首的狼王立刻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那年轻岩狼立刻缩了缩脖子,悻悻地退了回去,还委屈地呜咽了一声,仿佛在说:“老大,我就闻闻,又不真吃……”
它们似乎在**评估风险**。
我们这几个,一个半截焦黑像根烧火棍(我),一个衣衫不整昏迷不醒像块可口的糕点(璃月),一只光秃秃没毛像只待烤的乳鸽(鹤尊),还有一座胖得像座肉山、看起来油水很足但似乎不太好下口的……呃,储备粮(陈富贵)。
这组合,怎么看怎么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自助餐形式的。
但偏偏,外面罩着个看起来一捅就破,却又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鸡蛋壳”。对于生性多疑的沙漠岩狼来说,这层“鸡蛋壳”就像是在美味的肉排旁边放了个捕兽夹,让它们不得不掂量掂量。
“嗷呜~” 另一头岩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它用鼻子朝着鹤尊的方向使劲嗅了嗅,然后露出了一个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嫌弃和好奇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啥玩意儿?鸟?怎么连毛都没有?肉质会不会很柴?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光屁股鹤尊依旧昏迷,对即将到来的“被品评”命运一无所知,否则以它那爱惜羽毛(虽然现在没了)如命的性子,估计能当场气醒过来。
狼群开始骚动起来。它们围着防护罩,不紧不慢地踱步,绿油油的眼睛里闪烁着饥饿与耐心的光芒。它们就像一群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知道受伤的猎物往往会在恐惧中自己崩溃,或者……这层防护罩会自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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