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外加一只从锅沿探出半个脑袋、贼头贼脑张望的鹤,如同被鬼撵一般,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猩红光芒笼罩的主殿大门。
身后那令人牙酸的血线合拢声和最后几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仿佛还在耳畔回荡,激得我们每一个人(和鹤)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冲进主殿,仿佛瞬间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面是血腥杀戮、绝望嘶嚎的血色地狱,而这里面……却是一种死寂到极致的、令人心脏都要停跳的诡异宁静。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灰尘和腐朽的气味,与外面那灵气盎然、花香四溢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光线也骤然黯淡下来,只有那透过大门缝隙渗入的、已然变得猩红的“神光”,勉强照亮了这方巨大的空间,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薄纱。
我稳住因为急速“漂移”而有些紊乱的气息,第一时间打量四周,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主殿……太空旷了!
除了我们这群刚刚逃进来的、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以及……
雕像! 巨大无比的雕像!
分列主殿两侧,每隔十数丈便有一尊,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黑暗之中。这些雕像高达二三十丈,几乎顶到了那高耸的、隐没在黑暗里的穹顶!它们并非由常见的玉石或金属铸就,而是一种暗沉沉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未知石材雕琢而成。
雕像的形态更是诡异绝伦!并非什么仙风道骨的神明,也不是威武狰狞的魔神,而是一些…根本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扭曲而亵渎的形态!
有的像是无数触手和眼球的聚合物,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仿佛灵魂都要被那些石质的眼球吸走。
有的则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几何状的扭曲,棱角分明,却又违反常理地纠缠在一起,充满了令人心智混乱的错位感。
还有的,勉强能看出类似人形的轮廓,但比例极端失调,四肢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反转,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令人不安的空白,或者布满了细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如同虫蛀般的小孔。
这些雕像沉默地矗立在血色的昏暗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亘古、冰冷、死寂、以及对生命极致漠然的气息。它们不像死物,更像是一群被凝固在时间中的、来自不可名状之地的恐怖守卫。
正用那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群闯入它们领域的、渺小不堪的蝼蚁。
而被这两排诡异雕像“夹道欢迎”的尽头,大约在主殿中央靠后的位置,是一个数丈高的**黑石平台**。平台之上,摆放着一尊更加庞大、更加威严、也更加令人心悸的……王座。
那王座同样由那种暗沉吸光的石材雕成,造型古朴而狰狞,扶手是某种张牙舞爪的未知怪兽头颅,靠背则是一副展开的、由无数痛苦扭曲人形浮雕构成的诡异图案。王座之上,空空如也。
但不知为何,所有人的目光,在扫过那尊王座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那上面曾经坐着,或者即将坐上某个无法想象、无法直视的恐怖存在。
除了这些雕像和王座,整个广阔的主殿之内,空空如也!没有想象中的宝藏堆积如山,没有传承功法悬浮空中,甚至连一张桌子、一个蒲团都没有!
只有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灰尘,覆盖在冰冷的地面和那些沉默的雕像之上。
这哪里是什么藏宝主殿?这分明就是一个……被遗弃了无数岁月的、属于某个不可名状存在的古老神殿!或者说,是一个等待献祭完成的……祭坛核心!
“咕咚……”朱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响亮,他缩着脖子,小眼睛惊恐地扫视着那些诡异的雕像,声音发颤:“龚…龚兄弟…这…这地方怎么比外面还瘆人啊…俺…俺感觉那些石头疙瘩好像在盯着俺看…”
林天更是脸色惨白如纸,紧紧靠在我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握着古剑的手抖得厉害。
红姐虽然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她的身体也微微紧绷,短刃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鹤尊直接把整个脑袋都缩回了锅里,只留下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咕咕声:(翻译:完了完了…本尊就知道…那五彩光不是好东西…这地方…这地方的“味儿”不对…比外面那血糊糊的还不对…)
而我,则迅速将目光投向了殿内其他的幸存者。
这一看,更是让我心底发凉。
之前涌入葬雪谷的,各大佣兵团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号人,筑基多如狗,金丹也不少。可如今,挤在这座空旷死寂主殿里的,满打满算,竟然只剩下……十几个人!
冰狼佣兵团,只剩下那个金丹中期的冷峻团长,以及他身边一个断了一条手臂、气息萎靡的金丹初期副团长,还有两个浑身是伤、眼神惊恐的筑基大圆满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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