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击声在荒芜的陨石上爆响。
轰隆隆！
吞星号拖拽着千米长的火焰尾迹，如坠落的流星般狠狠砸在灰色的岩石表面。
整艘战舰在恐怖的惯性作用下疯狂翻滚，撞碎无数巨石，犁出一道深达百米的沟壑，最终斜插在峭壁之间。
舰体表面青烟缭绕。
主引擎彻底熄火。
舰桥内一片狼藉。
操控台上电火花四溅，刺耳的警报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破碎的显示屏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将两人苍白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林陌瘫坐在驾驶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神魂本源几乎耗尽，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昏厥过去。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九离的情况更糟。
她靠在椅背上，银发散乱如瀑，眉心的星辰印记黯淡无光。
刚才强行传输神国本源的举动，让她的生命力降到了极其危险的程度。
但她还活着。
他们都还活着。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破败的舰桥。
只有偶尔传来的金属冷却声，提醒着两人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
林陌缓缓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苏九离。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但那双金色美眸中，却闪烁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重新看到阳光的畅快。
“我们……活下来了。”
林陌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喜悦。
“哼，本宫可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苏九离轻哼一声，但嘴角却勾起一丝虚弱的笑容。
“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结果还算不错。”
林陌想要起身，但刚一动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神魂本源的过度消耗，让他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别勉强自己。”
苏九离关切地看着他，金色美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音刚落，她忽然愣住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感知从她的神念中传来，让她整个人瞬间僵硬。
那种感觉……
如此熟悉。
如此亲切。
就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闻到了母亲做的饭菜香味。
“怎么了？”
林陌注意到她的异样，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我们失败了？”
苏九离没有回答。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残存的神念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
这一次，没有了宇宙晶壁的阻隔。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围宇宙环境的法则波动。
法则虽然残缺，能量虽然稀薄，但那种根源性的共鸣，却让她的灵魂为之震颤。
这就是归墟宇宙。
这就是她的故乡。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九离？”
林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九离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金色美眸中，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但她在笑。
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动人。
“笨蛋……”
她的声音哽咽了，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我们成功了……林陌，我们真的成功了……”
“我感受到了……这就是归墟，这就是我们的宇宙……”
“我们……回家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陌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巨大的狂喜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成功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
历经千辛万苦，穿越无数危险，他们终于回到了原生宇宙！
“九离！”
林陌不顾身体的虚弱，一把将苏九离紧紧拥入怀中。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苏九离没有推开他。
她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将脸颊紧紧贴在林陌的胸膛上。
那里传来的心跳声，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两人在破败的舰桥里相拥而泣。
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那一刻，什么万古女神，什么吞天神殿之主，都不重要了。
他们只是两个历经磨难，终于回到家园的普通人。
良久，林陌才松开怀抱。
他轻抚着苏九离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
“别哭了，我们已经回来了。”
“嗯。”
苏九离点点头，努力收敛情绪。
但眼中的喜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虽然过程险象环生，但结果确实令人满意。”
林陌起身走向操控台，试图重启飞船的系统。
主引擎已经彻底报废，但备用能源还能勉强维持基本运行。
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舰桥内的灯光重新亮起。
舷窗外的景象也逐渐清晰。
当看清外面的景象时，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颗荒芜的小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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