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林溪把冰袋敷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让头晕减轻了些,像喝了口冰镇汽水,“就是让我休息会儿,说年轻人恢复快。”
江翊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旁边,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额头上,像在确认冰袋有没有滑落,有没有贴紧。阳光把他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知行的影子总爱往林溪这边靠,脚尖碰着脚跟,像在玩踩影子的游戏;而江翊的影子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藏,既不想靠得太近让人紧张,又怕离得太远无法及时保护。
“都怪王浩那家伙,”陆知行还在念叨,他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出去很远,差点砸到花坛里的月季,“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打球,我非把他的球抢过来扔进垃圾桶不可,让他知道砸人的下场!”
“别这样,”林溪叹了口气,她能理解陆知行的生气,却也觉得王浩够可怜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刚才都快哭了,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还能画画呢。”
江翊突然开口:“王浩不是故意的,但打球时确实该注意场边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篮球场边有安全线,下次别坐在离球场太近的地方,危险。”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陆知行他们班打球的时候,更要离远点。”
“哎?我怎么了?”陆知行不服气地嚷嚷,“我打球很靠谱的好不好!”
林溪却点点头,心里有点暖。原来他刚才没在听他们吵架,也没在发呆,而是在默默分析原因,还想着提醒她下次注意,连“哪些人打球更需要防备”都考虑到了。他的关心像埋在土里的种子,不声不响,却在悄悄发芽,长出温柔的藤蔓。
回到操场时,体育课已经快结束了,体育老师正在吹哨子集合,同学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像群刚啄完米的小鸡。王浩还站在篮球场边,手里攥着个东西,看见林溪过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她面前一递,声音比刚才大了点:“这个……给你,算是赔礼道歉。我妈妈说,吃甜的能让人不疼,心情也会变好。”
那是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金色的锡箔纸包裹着,上面印着只小熊,正抱着颗篮球傻笑,圆滚滚的肚子上还写着“加油”两个字,看起来有点幼稚,却透着满满的真诚。林溪刚想接过来,就被陆知行拦住了:“谁稀罕你的巧克力?几块钱的东西就想打发人?下次打球注意点就行!”
“陆知行!”林溪皱了皱眉,轻轻推开他的手,从王浩手里接过巧克力,巧克力有点被他攥得发热,隔着锡箔纸都能感觉到温度,她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喜欢,尤其是这只小熊,画得很可爱。”
王浩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小灯笼,里面闪着细碎的光,他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像团稻草:“那……我先过去了,老师要集合了。”说完就跑回了队伍,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鸟,站在队伍里时,还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把巧克力放进了书包,才放心地转了回去。
陆知行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鼻子里喷出的气差点把额前的碎发吹起来:“就该让他内疚几天,你还接他的巧克力,显得我们班多小气似的。”
“他已经道歉了,态度也很真诚,”林溪把巧克力放进书包侧袋,那里软软的,不会压坏,“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妈妈说的。”
江翊没说话,只是往她额头上看了看,见冰袋还好好地敷着,边缘没蹭到头发,才移开目光,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像撒了把金粉,连他走路时轻微晃动的肩膀,都透着说不出的好看。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在校医务室窗外看到的场景——他拿着冰袋站在树下,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医务室的门,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贝,连有同学喊他帮忙搬器材,他都只是摇了摇头,说“等会儿”。心里突然有点甜,像含了颗水果糖,连额角的疼痛都减轻了些,只剩下冰冰凉凉的舒服。
晚自习时,林溪的额角还有点红,像贴了片小小的晚霞,被灯光一照,透着淡淡的粉。苏晓晓刚从外面打水回来,看见后手里的搪瓷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差点把水洒出来,她冲过来,手指在距离林溪额头三厘米的地方停住,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谁干的?是不是(5)班那帮混蛋?我去跟他们理论!赵阳说他们班总爱往场边扔球,上次就差点砸到三年级的小同学!”
“没事了,”林溪拉住她的胳膊,把下午的经过简单说了说,还特意强调了“王浩已经道歉了”,“真的不疼了,你看,我还能画画呢。”她翻开速写本,指着那幅被篮球砸出来的斜线,“你看,这条线歪得还挺有艺术感,像道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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