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林溪皱了皱眉,拉了拉他的胳膊,他的肌肉紧绷着,像块硬邦邦的石头,“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还能笑呢。”她努力扯出个笑容,却觉得脸颊有点僵硬,大概是疼的。
正在这时,江翊抱着一摞体育器材从器材室走出来。他穿着灰色运动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段干净的手腕,青筋像淡青色的藤蔓,沿着骨头轻轻蔓延。听见这边的争吵声,他的脚步顿了顿,抱着器材的手臂紧了紧,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林溪泛红的额角上,睫毛猛地颤了颤,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快步走了过来,塑料接力棒在他怀里发出“哗啦啦”的响。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点沉,像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的石子,目光在林溪和陆知行之间转了转,最后牢牢停在林溪的额头上,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被砸到了?”
林溪点点头,刚想说“真的不疼”,就被江翊打断了。他没看满脸愧疚的王浩,也没理还在生气的陆知行,只是蹲下身,膝盖在地面上磕出轻响,他微微仰头,仔细看了看她的额头,指尖在距离皮肤半厘米的地方停住,像在测量阳光的温度,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湖面:“疼吗?有没有觉得恶心?想不想吐?”
他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混着阳光晒过的青草香,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薄荷糖,清清凉凉的,让林溪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像被调皮的小孩拨乱了琴弦。她摇摇头,声音小得像耳语:“不疼,就是有点晕,像踩在棉花上。”
“去医务室看看吧,”江翊站起身,目光转向体育老师的方向,老师正被几个女生围着看伤口——大概是谁不小心被跳绳抽到了,“万一撞出脑震荡就麻烦了,头晕是不能大意的。”
“对对对!去医务室!”陆知行立刻附和,像找到了主心骨,他伸手想扶林溪,胳膊刚伸到一半,却被江翊不动声色地挡开了——江翊弯腰捡速写本时,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江翊把速写本捡起来,用指腹轻轻拂掉上面的灰尘和草屑,连页角的褶皱都小心翼翼地展平,才递还给她:“能走吗?我扶你过去。”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心时,林溪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没抽回手。他的手心很暖,带着点运动后的温度,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拇指偶尔会轻轻蹭过她的手肘,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让人觉得很安心。
陆知行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像团乱糟糟的鸟窝,跟在他们身后:“我也去!我去给你拿药!校医室的红花油我知道放在哪个柜子里!”
王浩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篮球,往反方向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像被遗弃在操场的旧皮球。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却不像医院那样刺鼻,反而带着点淡淡的橘子味——大概是校医阿姨总爱在窗台放橘子味的香薰,玻璃瓶里的液体在阳光下晃出橘色的涟漪。校医是位戴眼镜的中年女老师,镜片后面的眼睛笑起来像弯月牙,她让林溪坐在铺着蓝白格子布的椅子上,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花瓣。
“还好只是轻微红肿,没伤到骨头,”校医阿姨一边涂药一边说,语气像在哄小孩,“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在这儿休息十分钟,要是觉得头晕加重,或者想睡觉,就赶紧告诉我,知道吗?”
林溪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陆知行正扒着窗沿往里看,鼻尖都快贴在玻璃上了,像只被关在门外的小狗,看见她看过来,立刻冲她挥挥手,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江翊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个没拆封的冰袋,蓝色的包装袋上印着“医用冷敷”,他的指尖在包装袋上轻轻摩挲,指腹把塑料膜蹭出淡淡的白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像幅破碎的拼图,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和谐。
“那两个男生,哪个是你男朋友啊?”校医阿姨突然笑着问,手里的棉签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点,像在戳一颗饱满的草莓,“一个急得跳脚,恨不得替你疼;一个闷声不吭地给你找冰袋,眼睛就没离开过你,都挺关心你的嘛。”
林溪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泼了层胭脂,连耳朵尖都烫得厉害,她连忙摆手,手忙脚乱的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不是的,他们都是我同学……普通同学,就是……就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
校医阿姨笑得更开心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她没再追问,只是把冰袋递给她:“来,敷十分钟,消肿快。记得隔着纸巾敷,别直接贴皮肤,会冻伤的。”
林溪拿着冰袋走出医务室时,陆知行立刻凑上来,像只守在门口的小松鼠:“怎么样?校医说什么了?是不是很严重?要不我跟老师说,送你回家吧?我骑车带你,我车技可好了,上次带赵阳冲下坡,他吓得抓住我腰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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