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想了想,我不觉得我有错……”
杜长兴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坦然。
然而,这句话落在死寂的会议厅里,不啻于一道惊雷,在所有与会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启兰作为教育院的实权副院长,方才的话,明显就是让杜长兴检讨自己,承认错误。
这明显是教育院在给杜长兴机会,表明愿意给杜长兴最后一次机会的态度。
论级别,教育院比牧野不知道要高了几个级别,赵启兰这样的大人物,,若要彻底摁死一个地方主官,永不启用,易如反掌。
而此时,表露这样的态度,就证明以后杜长兴还有启用的机会。
这已经是难得的宽宏大量。
可杜长兴……竟然没有顺坡检讨,反而还如此发言!
这简直是……不识抬举!公然挑衅!自毁前程!
而赵启兰闻言,几乎是勃然大怒,眼镜后的双眸之中传出森冷的光芒,她缓缓向后靠去,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哦?”
“杜长兴,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的音调平稳,但那种冰冷的压迫感,已经传遍了整个会议厅,令参会人员心中都是下意识一颤。
杜长兴……要闯大祸了……
此刻,杜长兴望着台下的众人,这些同僚们大多低头假装记录或喝水,没有一人胆敢与他对视。
他面色出现一抹决然:“赵院长,我想请问的是,我错在哪里。”
赵启兰保持依坐的姿势不变,冷笑一声:“你错在哪里,方才是我说的还不清楚吗?”
“你,站位不明,大局观存在偏差,立场不够坚定。”
“公然反对教育院的教育政策!”
“这些,还不够吗?“
杜长兴的神情依旧平静,声音清晰而稳定:“赵院长,我所提出的,不过是让教育院的高考政策,对山河行省的学子更公平一些,怎么就是违背教育院的教育政策呢?”
赵启兰声音越发冰冷:“身为华夏联盟的主官,眼中所看到的应当是华夏联盟的利益,而不是只是一行省亦或者一城的利益。”
杜长兴道:“山河联合行省之中,拥有着华夏联盟组建之前的山省、河省、川省、湖省、江省、广省、云省人口占据整个华夏联盟的六成以上。”
“难道这数亿民众,不属于华夏联盟?为他们争取应有的公平,难道就是损害联盟利益?”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厅已经死一般的沉静。
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紧张到了极致。
因为这样的对话,已经涉及到了极其敏感的问题。
随时可能失控。
赵启兰望着杜长兴,眼神中的冰冷渐渐被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所取代。
那是一种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异想天开的高中生般的眼神。
她轻蔑一笑,摇了摇头:“杜长兴,此前阮总督曾说你在治理一道上十分成熟,如今看来,却幼稚得令人发笑。”
“你今日的发言,完全不像一个成熟的主官,反而像一个只会空谈理想、不顾现实的高中生。”
“一个治理数百万人的主官,怎么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她叹息一声,仿佛耗尽了耐心,对杜主官疲惫摆摆手,想要结束这一切。
但就在此时,
一道洪亮、沉稳且充满力量的声音,突然从会议厅的入口处传来:
“我倒不觉得杜主官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若一地主官不为属地之民悲痛,想的总是爱惜自己的羽毛,难道将来就可先天下之忧而忧,真正为华夏联盟尽职吗?”
这声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身,看向会场入口。
只见那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白色实验服,手上拿着一叠文件,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实验室匆忙赶来。
他虽身后没有任何随从,也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此刻站在那里,气场却极为强大,丝毫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位主官。
他……正是已经完成实验,急匆匆赶过来的万教授!
会场内响起一阵喧哗,大多数人已认出了万教授。
而赵启兰也是双眸微微眯起,她自然也清楚,万教授的身份极为特殊,目前掌握着许多先进的技术,他实验室里最近正在研究的是,正是那枚可以改变格局的药剂技术。
而且,他还和极为神秘的暗炎少尊有着关系。
是高层重点关注对象。
她压下心中的不悦,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万教授,这是我们内部事务,您作为科学界的泰斗,如此参言,恐怕不合适吧?”
万教授平静道:“既是为华夏礼仪,分什么内部外部。”
他一边说话,一边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走向会议厅的正中央,环视周遭,一字一顿道:
“诸位,其实这场会议我原本不准备参加的。”
“因为我以为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精气神,热血早已干涸,不想再为一些事情劳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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