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杨晋很快就打探到消息了。
&nb昨天夜里,鲁亲王颜棹轻装简骑来到西岭,没有住进同为皇庄的清眠山庄,而是住到顾家的庄子里。
&nb他没带仪仗,只带着四名侍卫,又是晚上来的,因此直到杨晋派人去打听,才知道这个消息。
&nb颜栩冷笑,若是闪辰在这里,怕是昨天半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nb哗啦一声,炕桌上的茶盏被拂落一地。
&nb杨晋噗通跪倒:“殿下息怒,是卑职不才,卑职领罚。”
&nb颜栩穿的是玲珑给他新缝的夏衫,银灰色的道袍,绣的却是不应季的寒江雪钓图,素素淡淡,可偏就看着就觉清凉。这种图样的物件,原本都是冬日里摆放出来的,可绣在衣裳上,却能在夏日穿出另一番风景。
&nb颜栩的脸色也和这衣裳一样,寒意逼人。
&nb“若是他在别处落脚,你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住进顾家庄子,你们竟然也不知晓!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nb杨晋灰头灰脸地出来,和拿着画轴跑进来的小顺子撞个满怀。
&nb小顺子道:“哟,是杨头儿啊,您这风风火火的,要去办差啊?”
&nb杨晋大窘,看殿下的这副样子,兴许会立刻派人回京城调闪辰过来吧。
&nb闪辰......
&nb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代了闪辰,却没想到来了西岭却功亏一篑。
&nb他什么都没说,与小顺子擦肩而过。
&nb小顺子大奇,这位杨头儿素来是个笑面虎,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nb小顺子摇摇头,抱着画轴进了敞间。
&nb几个小内侍正在手脚麻利地收拾碎了一地的瓷器,小心翼翼,没有声响。
&nb颜栩却已不在。
&nb小顺子问一名内侍:“王爷呢?”
&nb内侍指指里面的书房,悄声道:“王爷发脾气,刚把杨侍卫给轰出去,公公您小心点。”
&nb小顺子抿嘴,杨晋也能挨骂?这人八面玲珑的,但凡给王爷做事,就没有做得不好的,事事尽善尽美,这样的人也会出错?这事还真奇了。
&nb他蹑手蹑脚走进书房,见王爷背对着,正在黄花梨书案上练字。
&nb屋里没有内侍,也没有丫鬟。
&nb有趣的是王妃也在。
&nb更有趣的是王妃没有红袖添香,给王爷研磨,而是正在一旁用膳!
&nb这个时间,王妃正在用膳,而且不是吃吃点心喝喝茶,而是大鱼大肉,书房里充斥着梅菜扣肉和竹笋炖鸡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nb小顺子咽口唾沫,真香。
&nb肚子里忽然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nb正在埋头练字的颜栩转过身看向玲珑:“你这饭白吃了,肚子叫得像打雷似的。”
&nb小顺子真后悔这会儿进来,他就应该找个烧饼垫吧垫吧,免得像这样,自己出丑,还迁连到王妃头上。
&nb王妃肯定恨死他了。
&nb以后怕是连小跨院也不让住了,该他当值时,就让他在廊下站等直到天亮。
&nb小顺子打个冷颤,自己王爷大婚以后,他就熬出头来了,王妃不让内侍服侍,所以每到晚上,王爷去王妃的屋里,他就让两个小侍卫候在大门口,自己去睡个好觉,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王爷在屋里睡觉,他站在廊下打盹儿.
&nb现在看来,怕是以后还要当丹顶鹤,站着睡觉。
&nb玲珑已经看到小顺子了,也看到他捧在手里的画轴。
&nb“小顺子,你拿的是按照长安所说作出的画作吗?”玲珑好奇地问道。
&nb小顺子拼拿点头,他鸡冻得热泪盈眶,王妃似是并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他出来的吧。
&nb他忙道:“就是啊,长安说有八成相像。”
&nb八成相像,那足够了。
&nb颜栩终于看向他,道:“呈过来。”
&nb小顺子恭敬地来到书案前,见雪白名贵的玉板宣纸上,写的是两句诗:一枕梦魂惊,落叶西风别换声。
&nb内侍们大多都读过书,也认识字,有的还精通术数和医理。
&nb但恰好这两句诗小顺子没有读过。
&nb他不由得又多想了。
&nb王爷写下这样的句子,一定是悲春伤秋了,一定是王妃不喜欢他了。
&nb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卷画轴呈上。
&nb颜栩放下手中的狼毫,接过画轴。
&nb书案上摆着一排湖笔,这都是从王府里带来的,木樨堂里的摆设字画,这会儿都在别鹤堂里。
&nb小顺子连忙伶俐地把书案上的物件移开,帮着颜栩展开其中一幅画轴。
&nb王妃终于放下手里的象牙筷子,也凑了过来。
&nb画面上是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他穿着圆领袍,面目普通,是那种掉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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