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棺材巷”那冲天的火光,如同地狱里盛开的红莲,将抚松县城南边那片漆黑的夜空彻底映亮时,城西,废弃的酿酒作坊地下酒窖里,空气,也仿佛被那无形的火焰,灼烧得滚烫。
“都他娘的,回来了?”
杨汝成看着那,如同鬼魅般,从地道里悄无声息滑出来的孙大海和他手下那四个同样是浑身散发着骇人杀气的汉子,那双如同古井般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回来了。”孙大海缓缓地,将那杆,同样是沾满了血污和硝烟气息的老套筒,靠在了墙角。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盖着“特高课”鲜红印章的通行证,和一串,同样是沾满了血腥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东西,都拿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任务完成后的,平静,“松本,和他那四条狗,都处理干净了。巷子,也点了。城南那边,现在,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好!”
一直,守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虎子,第一个,就跳了起来!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手心上,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崇拜!
“大海哥!你们,可真是神了!那可是松本龙一!是山田那个老鬼子手底下,最凶的一条疯狗!就这么……就这么让你们,给宰了?!”
“宰条疯狗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孙大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刚才,他们完成的,不是一场,足以震惊整个抚松县城的惊天截杀,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琐事。
“行了,都别在这里,说废话了。”杨汝成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瞬间,就将这片刚刚才升腾起一丝喜悦气氛的酒窖,重新,拉回了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现实之中。
他,将那串,还带着松本龙一体温的钥匙,和那本,同样是充满了罪恶的通行证,拿了起来。
“张掌柜。”他,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却早已被冷汗浸透了的地下交通站站长。
“在!杨队长!”
“松本一死,山田,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杨汝成的声音,不容置疑,“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黑石山采石场!”
“现在,我需要你,立刻,给我们,准备一辆车!”
“车?”张立业愣了一下,“杨队长,您的意思是……”
“没错。”杨汝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我们,不潜入。”
“我们,就用松本的这本通行证,和小野的这张脸。”
“大摇大摆地,开进去!”
……
半个时辰后,一辆,同样是挂着“商会”牌照,但车厢,却被用厚厚的帆布,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卡车,如同黑夜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那废弃的酿酒作坊的后门,滑了出来。
驾驶室里,坐着的,是那个,同样是神情肃穆的,地下党交通员,王师傅。
而杨汝成,则穿着一身,从松本龙一身上扒下来的、明显有些宽大的黑色便衣,戴着一顶,能遮住他大半张脸的毡帽,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在他的身后,那被帆布,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王二、虎子、孙大海、赵小山,和那个,同样是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红梅,正如同五尊沉默的雕像,将那个,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肉票”——小野次郎,死死地,夹在了中间。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王二将那挺,同样是被拆解开来,藏在了几个麻袋里的歪把子机枪的枪口,死死地,顶在了小野次郎的后腰上,那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待会儿,要是敢跟我们耍任何花样,或者,敢弄出一点多余的动静。我保证,在你,开口之前,就先把你,打成一个,烂筛子!”
“不……不敢……几位……几位好汉,饶命啊……”小野次郎的声音,早已被恐惧,折磨得,如同蚊蚋。
“记住,”坐在他对面的赵小山,将那支,同样是冰冷的驳壳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狐狸般的,狡黠的笑容,“你的任务,很简单。”
“待会儿,到了关卡,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要是,说错了话……”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介意,在你的脑袋上,开一个,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的,天窗。”
……
卡车,在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速地,行驶着。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通往城西黑石山采石场的,第一道,关卡前。
“站住!口令!”
十几个,同样是全副武装的伪满警察,从那用沙袋和拒马搭建的工事后面,冲了出来,将那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驾驶室里,王师傅的脸上,瞬间,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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