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粘稠的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所有感官。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是沉重的撞击!
砰!哗啦!
石皮巨大的身躯充当了最结实的肉垫,狠狠砸在一片坚硬、湿滑、散发着浓烈血腥和矿物混合气味的地面上,溅起大片粘稠的液体。被他护在身下的李癫避免了二次伤害,但剧烈的冲击依旧让他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本就濒临崩溃的经脉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紧随其后,打火匣的晶核和阿呆的魂火也穿过了那瞬间崩溃的空间通道,如同两颗流星坠落,“噗通”、“噗通”两声砸在石皮宽厚的石背上,光芒一阵明灭。
“咳…咳…”李癫挣扎着从石皮身下爬出,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他勉强稳住身形,立刻引动星晷核心的力量护住心脉,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黑暗。绝对的黑暗。并非没有光源,而是某种粘稠、厚重的黑暗物质,如同活物般充斥在空气中,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光线。打火匣晶核内新生的黑色火苗努力燃烧着,释放出幽暗的紫光,但这光芒仅仅能照亮周围几尺的范围,再远就被浓稠的黑暗无情吞没。阿呆的魂火也散发着惨白的冷光,如同黑暗中的两盏微弱鬼灯。
脚下是粘稠的、没过脚踝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踩上去滑腻异常。地面则是一种粗糙、冰冷、带着金属质感的矿石,表面凝结着一层滑腻的苔藓状物质。
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矿物粉尘和腐朽血肉的味道,冰冷刺骨,直透肺腑。远处,传来一种极其细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如同亿万只虫豸在黑暗中爬行,又像是某种巨大的、湿滑的生物在摩擦着岩石。
“这…啥鬼地方?”石皮瓮声瓮气地爬起来,巨大的身躯带起一片粘稠液体的泼溅声。他覆盖着暗红金属板的左臂下意识抬起,警惕地扫视着浓稠的黑暗。左臂深处,被活性金属锁住的枯寂湮灭之力,似乎被这环境刺激,传来一阵轻微的、冰冷的悸动。
“…暗…冷…臭…”打火匣的意念带着明显的不适,晶壳内的黑色火苗不安地摇曳着,似乎这里的黑暗对它的火焰有种天然的压制。“…比…油池…还…难闻!”
阿呆的魂火则显得相对平静,精纯的死寂寒意似乎与这阴冷的环境更加契合。它飘到李癫身边,魂火的光芒微微扩散,驱散着试图靠近的浓稠黑暗:“…暖的…伤…要紧?”
“死不了。”李癫咬着牙,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虚弱感。星晷核心的力量如同最坚韧的丝线,一点点修复着破损的经脉,打火匣持续注入的温润能量也在加速这个过程。他尝试引动一丝空间感知,却发现这粘稠的黑暗如同泥沼,极大地阻碍了他的感知范围,只能勉强“感觉”到周围十丈内的空间波动异常混乱、粘滞。
“先离开原地!”李癫当机立断。空间通道崩溃的动静不小,天知道会引来什么鬼东西。他强撑着身体,在打火匣幽暗紫光的照明下,朝着一个方向摸索前进。石皮巨大的身躯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踩得粘稠液体哗哗作响。打火匣和阿呆一左一右,充当着警戒和照明。
脚下的液体越来越粘稠,渐渐没过小腿。那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似乎更近了,而且变得更加清晰、密集,如同无数细密的牙齿在啃噬着岩石。
突然!
噗嗤!噗嗤!噗嗤!
前方粘稠的暗红液体中,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数十条碗口粗细、通体覆盖着暗紫色、如同神经束般粘稠滑腻管状物猛地蹿出!这些管状物前端裂开狰狞的口器,露出密密麻麻、如同锉刀般细密的惨白利齿!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闪电般噬向走在最前面的石皮和李癫!
“小心!”李癫瞳孔骤缩,厉声示警!虽然虚弱,但战斗本能刻在骨子里!星晷核心的力量瞬间引动!一道凝练的玉质光盾瞬间在他身前凝聚!
砰!砰!砰!
几条速度最快的神经管状物狠狠撞在玉质光盾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光盾剧烈震荡,光芒瞬间黯淡!李癫更是被震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他现在的状态,连维持防御都异常艰难!
“滚开!臭虫子!”石皮爆发出怒吼!他巨大的右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几条噬来的神经管!覆盖着石皮的拳头坚硬无比,瞬间将两条神经管砸得稀烂,粘稠的紫色浆液四溅!
但更多的神经管如同跗骨之蛆,绕过石皮的拳头,从刁钻的角度噬向他的关节、脖颈等薄弱处!更有一部分如同灵活的鞭子,狠狠抽向后面的打火匣和阿呆!
“冻!”打火匣反应极快!晶核紫光爆闪!混合冻息不再是冰河,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带着强烈惰性与污秽侵蚀力的暗紫色冰针,如同暴雨般射向那些噬来的神经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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