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石祖那突如其来的警告,如同冰水泼灭了刚刚燃起的胜利喜悦。
洞窟内,新生嫩芽带来的微弱生机尚未稳固,便被一股从脚下极深处传来的、更加庞大、更加幽邃、更加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所覆盖!
那波动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意志的苏醒?一种冰冷、漠然、却又带着吞噬一切饥饿感的古老存在感,正从地脉的最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嗡……
整个净化后的洞窟再次开始震动,但这次的震动方式截然不同!不再是爆炸的余波,而是某种更加深沉、更加规律的…如同巨兽呼吸般的脉动!脚下的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刚刚渗出的地脉灵气变得紊乱而狂躁,甚至隐隐带上了丝丝缕缕熟悉的腐化气息,仿佛那个苏醒的存在,其力量本身就能扭曲和污染地脉!
“…它…醒了…”万古石祖熔岩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条被炸开的、深不见底的裂隙,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比那棵烂树…可怕…十倍…百倍…” “…这东西…才是…真正扎根在…地脉核心的…毒瘤!” “…刚才…我们净化这里…造成的能量波动…恐怕…惊动了它…”
石皮刚刚爬出来,感受到脚下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脉动和深处传来的恐怖威压,巨大的独眼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发颤:“…吼…还…还有?!比刚才那棵会叫的树…还厉害?!那咱们…是不是该…跑路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来的方向,却发现身后的通道在刚才的爆炸和震动中,已经塌陷了大半,被巨石堵死!
退路已断!
李癫挣扎着站直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的状态极差,体内力量十不存一,“惊蛰”剑也受损不轻。但当他感受到那股从深渊传来的、充满恶意的恐怖波动时,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更加炽烈的火焰。
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不甘、以及极度兴奋的癫狂!
“…跑?”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有些狰狞,“…往哪跑?这玩意…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 “…把它吵醒了…不打个招呼…岂是待客之道?”
他的神识虽然无法深入那么远,但怀中那枚“自然之证”却在此刻微微发烫,传递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强烈的警告,有深深的忌惮,但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或者说…感应?
仿佛那深渊之下的存在,与这“自然之证”之间,存在着某种古老而遥远的联系?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幅残缺的星图再次浮现,代表此地的光点与梦境中那条指向腐沼深处的黯淡路径,以及玉简地图上标记的共振源位置,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下方!
那里,既是绝险之地,也必然是所有秘密的核心所在!
“…石祖…”李癫看向万古石祖,眼神锐利如刀,“…你怎么看?下面那东西…和‘腐海’…到底是什么关系?”
万古石祖沉默了片刻,熔岩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岩壁,看到那极深处的恐怖存在。它的意念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深深的忌惮。
“…俺…说不准…” “…但俺能感觉到…它的力量…无比古老…甚至…比‘腐海’manifest(显现)的…时间…还要…久远…” “…它更像是…‘腐海’力量的…一个…巨大…‘接收器’和‘放大器’…或者说…一个…沉睡的…‘节点’…” “…现在…它被我们…吵醒了…” “…如果不弄清楚…甚至…想办法…解决它…就算我们暂时逃出去…这片大地…乃至更广阔的区域…迟早…会被它…彻底吞噬…”
连石祖都如此形容,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石皮听得脸都绿了(虽然他本来就是石头色):“…吼…那…那咱们…不是死定了?”
“…未必!”李癫猛地打断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理性的光芒,“…越是强大的存在…往往…越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弱点!” “…它沉睡至今…突然被惊醒…必然有个…过程!” “…而且…它似乎…对‘自然之证’…有反应…” “…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下去!必须下去看看!” ——“不搞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我们永远只能被动逃窜!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要么毁了它,要么找到克制它的方法!否则,我们,以及这片土地上可能残存的所有生灵,都将永无宁日!”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领袖气质,连万古石祖都为之侧目。
石皮看着李癫那虽然虚弱却挺拔如松、眼中燃烧着疯狂火焰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散发着大恐怖的裂隙,巨大的独眼中挣扎了片刻,最终一跺脚,瓮声瓮气道:“…吼!罢了!疯就疯到底!俺这条命…反正也是捡来的!跟你干了!”
万古石祖熔岩般的目光在李癫身上停留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小子…有胆色…” “…那就…下去…会会它!” “…俺倒要看看…是什么鬼东西…敢把根…扎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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