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音轨管道出口,并非直接通往开阔地带,而是隐藏在千喉之城核心区边缘一处巨大无比的、如同腐烂牙龈般的肉质结构的褶皱深处。
钻出管道的瞬间,即使已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李癫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里的光线并非来自天空(那灰霾的天空在此地几乎被完全遮蔽),而是源自城市中央,那棵接天连地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血肉巨树!
那巨树的树干并非木质,而是由无数蠕动、融合、搏动着的巨大血肉器官和森白骨骼强行扭结而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流淌着粘稠液体的生物膜和不断开合的吸盘。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藤蔓从树干上延伸而出,扎入四周的建筑残骸和大地,如同泵管般抽取着养分,使得整片区域都覆盖着一层搏动的、令人作呕的活体地毯。
巨树的枝杈则更加诡异,是一些扭曲伸展的、由半透明角质和神经束构成的怪异结构,上面悬挂着的不是树叶,而是一个个巨大的、如同果实般的肉囊!这些肉囊不断收缩膨胀,隐约可见其中包裹着各种形态的生物胚胎或是正在被消化的残骸,表面布满了蠕动的血管和不时睁开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生命能量(如果那能称之为生命的话)混合着更加狂热的诵经声从巨树方向传来,形成一种实质般的、令人心智扭曲的能量场。那里,就是血肉教团的圣殿——“母巢”!
而在母巢四周,是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改造怪物和狂信徒在巡逻守卫,其中甚至能看到一些体型庞大、如同血肉堡垒般的战争造物在缓慢移动。
李癫手中的“自然之证”灼热无比,清晰地指向母巢深处,那棵血肉巨树的主干方向。目标,就在那最危险的核心之地!
“...嘶...”石皮倒吸一口凉气,独眼瞪得溜圆,“...这玩意...比俺们那的石头山还大...咋打?”
万古石祖的意念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邪恶...生命之源...近乎...不朽...强行冲击...无异...送死...】
就连那个带路的鱼鳃遗民,也吓得瘫软在地,喃喃道:“...完了...根本进不去...靠近就会被发现,变成树的养料...”
李癫目光死死盯着那棵蠕动的巨树,眉头紧锁。硬闯确实不现实,那里的守卫力量和能量场强度超乎想象。必须另想办法。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环境。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核心区的外围,这里虽然也受到母巢能量场影响,建筑大多覆盖着肉质菌毯和搏动的血管,但依旧保留着一些千喉之城原本的奇异建筑风格。一些狭窄的街道和小巷如同血管般在巨大的肉质结构间蜿蜒。
偶尔能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这些小巷中快速穿行,躲避着巡逻的教团队伍。那些似乎是未被抓走或者反抗教团的遗民?
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李癫示意石皮将那个鱼鳃遗民拉到隐蔽处,沉声问道:“...除了我们,还有谁想找教团的麻烦?或者说,谁最熟悉这里的暗道?”
鱼鳃遗民愣了一下,迟疑道:“...有...倒是有一些零散的抵抗者...但他们大多各自为战,不成气候...对了!‘铁颚’!‘铁颚’老大他们那伙人经常袭击教团的运输队,对这下水...呃,对这片区域的地下管道最熟悉!他们好像有个据点就在西边那条‘废弃声带巷’里...”
铁颚?听起来像是个头目。
李癫不再犹豫,让鱼鳃遗民指明了大致方向后,便让其离开(鱼鳃遗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三人借着肉质建筑和血管藤蔓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西边摸去。
越是靠近所谓的“废弃声带巷”,周围的巡逻反而稀疏了一些,但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另一种危险的气息——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锈蚀和机油味的杀意。巷口的肉质墙壁上,能看到一些清晰的、非教团风格的战斗痕迹——利刃劈砍、弹孔、甚至还有爆炸物的焦痕。
显然,这里经常发生冲突。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巷口时,侧面一处覆盖着厚厚菌毯的破屋窗口,猛地探出一根锈迹斑斑的枪管,一个冰冷的声音低喝道:“...站住!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打烂你们的脑袋!”
同时,前后左右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七八个身影,将他们隐隐包围。这些身影穿着用废弃金属和兽皮拼凑的简易护甲,脸上涂着油彩,手中拿着各种改造过的、充满废土风格的武器——锯刃砍刀、火药枪、甚至还有一人肩上扛着一个冒着电火花的简陋能量炮!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惕,充满了野性的生存智慧和不屈的斗志。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几乎与石皮不相上下的壮汉。他剃着光头,半边脸覆盖着锈蚀的金属面甲,下巴则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液压钳般的金属颚骨——想必这就是“铁颚”之名的由来。他的气息彪悍,赫然有着接近元婴初期的实力(以此界标准衡量),在这片废墟遗民中绝对算得上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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