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1日,凌晨一点。
沙中空军基地,热列茨的临时办公室里,弥漫着骆驼奶酒和柴油混合的味道。热列茨和露西刚刚结束了他们的温馨长谈,露西此刻正躺在办公室内的简易行军床上沉睡。热列茨则坐在钢制办公桌前,翻阅着索菲亚留下的《金沙纲领》和《执行长职权管理章程》。
突然,办公室墙上悬挂着的液晶电视屏幕,自动亮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金沙电视台独家直播:执行长办公会议”的字样!
热列茨猛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直播信号,必然是保罗通过他的行政权力,强行发出的全境直播命令。
“搞什么鬼?”热列茨低声咒骂。他看向屏幕,画面显示的是执行长官邸三楼的会议室——那张长条形的沙枣木桌子,以及索菲亚以前坐的主位。
“他疯了吗?!”热列茨那份工业总工的隐忍彻底被打破了。
他猛地摇醒了睡梦中的露西。
“露西,快看!保罗在搞什么?”
露西揉着眼睛,看到屏幕上的直播画面,也愣住了。她坐起身,神色瞬间变得严肃。
“热列茨,他把我们这些执行长办公会的正式成员都开除了。他现在是想对着空气开会吗?”露西那份医者的清醒和理性,让她感到极度的荒诞。执行长办公会是索菲亚建立的制度化核心,是集体决策的象征。没有核心成员,会议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动了。
保罗执行长,穿着他那件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亢奋和自豪感,大步走进了会议室。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急于“雪耻”的偏执和狂热。
紧接着,更荒唐的一幕发生了!
当保罗进入会议室时,跟在他身边,进来了一群陌生面孔,他们并列在会议桌两旁。此时此刻,在电视直播画面里面,赫然站着十几位穿着整齐西装的男女!他们看起来既不像金沙本地官员,也不像国际顾问。
这十几人,如同接受了某种指令,看到保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就猛地跳起来,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掌声热烈、夸张、持续不绝,完全淹没了直播的背景音。
保罗走到主位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傲慢笑容。他伸出手,摆了摆,示意那些人停止鼓掌。可那十几人却越鼓越带劲,甚至有人对着保罗高呼:“保罗执行长万岁!变革时代万岁!”
热列茨和露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和愤怒。
“这这是什么?”露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他们是谁?金沙的行政人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荒唐?”
“荒唐!”热列茨那份工业总工对专业的执着和对虚伪的憎恶,让他瞬间明白了。他猛地将手中的骆驼奶酒砸在钢制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这群人,我看就是他经费,自己雇来的支持者!他要用这种荒诞的方式,来弥补我们这些专业人士被清除后的空缺!他要向全世界表演,他才是金沙的权威!”
屏幕上,保罗终于坐下。那十几人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如同排队一样的,站在保罗的身后,一同看着镜头,如同最忠诚的卫兵。保罗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庄严而又带着阴冷的笑容。
“亲爱的金沙同胞们!尊敬的国际社会!”保罗的声音通过电波,清晰地传遍了金沙全境,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首先,我宣布!金沙的行政系统,已经完成了必要的‘自我净化’!”保罗的目光锐利,但充满了病态的亢奋。“在我的‘变革时代’,我们必须清除那些阻碍金沙发展的‘绊脚石’!那些只知道算小账、只知道拖延、只知道用‘制度’来束缚‘速度’的官僚和既得利益者!”
他猛地抬手,指向热列茨、石头和露西曾经坐过的空位!
“我所指的,就是那批以热列茨、石头、露西为代表的顽固派!”
“热列茨,他用他所谓的‘工业自主’和‘缓慢发展’,扼杀金沙的速度!他把沙西兵工厂当成了他的私人王国,他阻止金沙引进国际资本,他才是阻碍金沙经济腾飞的罪魁祸首!”
“石头,他这个财政主管!他只知道抱着他的算盘和账本,拒绝批准所有旨在改善民生的紧急预算!他用冷血的‘预算’原则,对抗金沙‘道义高于预算’的立国之本!他才是金沙民生困境的根源!”
“露西,她作为沙西市长,与热列茨、石头沆瀣一气!她用医院的系统和工人安全,作为他们阻碍行政命令、谋取私利的工具!她放任热列茨的肆意妄为,她才是金沙行政系统的最大蛀虫!”
保罗的声音里充满了煽动性和颠倒黑白的荒谬感。他将金沙在发展过程中遗留的所有问题,包括财政紧张、工业缓慢、民生不足,全部推卸到了热列茨、石头和露西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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