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雨时节,檐角滴水声连日不绝。苏州城西有家不起眼的威远镖局,这日天未亮透,总镖头赵守诚已立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望着枝头新发的嫩芽怔怔出神。他手中摩挲着一块温润玉佩,这玉色泽青白,雕着蟠龙纹样,乃是二十年前结义大哥所赠。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赵守诚眉头锁得更紧。信上只有八字:“龙渊现世,旧债当偿”。
卯时三刻,趟子手急匆匆跑来:“总镖头,门外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求见,说是受人所托送来要紧物件。”赵守诚心中一动,整了整衣袍道:“请到正厅看茶。”
来人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清俊,双目湛然有神,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见了赵守诚,他躬身施礼:“晚辈林枫,奉家师之命将此物交与总镖头。”说着从怀中取出个紫檀木盒。
赵守诚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刻纹时微微发颤。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块与他怀中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这条蟠龙双目赤红,似要择人而噬。他猛地抬头:“尊师是?”林枫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龙渊故人。”
这两个字如惊雷炸响,赵守诚手中茶盏“啪”地落地。二十年前,七个结拜兄弟同得异宝“龙渊秘图”,相约永世封存。不料三月后大哥暴毙,秘图不翼而飞,七兄弟反目成仇,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赵守诚侥幸逃生,隐姓埋名开了这家镖局。
正待细问,忽闻前院传来惨叫。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杀入院中,出手狠辣,招招夺命。镖师们措手不及,顷刻间已有数人倒下。为首的黑衣人哑声道:“交出龙渊图,饶你不死!”
赵守诚拔出佩刀,厉喝道:“诸位既要赶尽杀绝,赵某奉陪到底!”话音未落,刀光已如匹练般卷向黑衣人。他虽隐退多年,功夫却未搁下,一套“破风刀法”使得虎虎生威。
林枫长剑出鞘,剑尖颤动如灵蛇吐信,瞬间刺倒两人。他剑法奇诡,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杀招,护在赵守诚身侧。混战中,赵守诚忽觉背心一凉,回头却见帐房先生孙满仓手持匕首,阴森森笑道:“二哥,别来无恙?”
赵守诚惊怒交加:“五弟!竟然是你...”话音未落,孙满仓匕首再进三寸。林枫飞身来救,剑光过处削断孙满仓右腕。这时墙头传来一声长啸,有个灰衣人如大鸟般掠下,袖中飞出数点寒星,逼退众黑衣人。
灰衣人拉起赵守诚与林枫:“随我来!”三人闪入后院假山,触动机关,现出条密道。进入密室,赵守诚已面如金纸,喘息道:“阁下是...”灰衣人摘下面具,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三哥,我是老七啊!”
原来这灰衣人正是当年七兄弟中最小的“飞星剑”楚云帆。他这些年暗中查访,发现当年大哥之死另有隐情。那龙渊秘图关乎前朝宝藏,更藏着套绝世武功。近日江湖传言秘图在威远镖局出现,各方势力闻风而动。
赵守诚气息渐弱,紧握林枫之手:“林少侠,你师父既将信物交付于你,想必...”说着从怀中取出半卷羊皮,“这是秘图下半卷,上半卷在...”话未说完,已然气绝。
楚云帆老泪纵横,忽听密道外脚步声杂沓。他急将羊皮塞入林枫怀中:“从此往西三十里有个青龙镇,镇东酒肆老板娘是自己人。”说罢推开通往城外的暗门,反身迎敌。
林枫不敢耽搁,沿着密道疾行。出得密道已是城外荒山,他心念电转,决定先往青龙镇。行至半路,忽闻林中有女子呼救声。赶去一看,几个彪形大汉正围攻一名紫衣少女。那少女武功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
林枫长剑一振,剑光如雨洒落。那几人见他剑法精妙,发声喊俱都退去。少女盈盈一拜:“小女子薛芷兰多谢侠士相救。”她明眸流转,忽然惊道:“你这剑法...莫非是‘流云剑’林前辈的传人?”
林枫暗惊,师父退隐江湖二十载,这少女竟能认出师承。薛芷兰笑道:“家父薛神医曾与林前辈有旧。前方不远便是寒舍,侠士若不嫌弃,可往稍歇。”
薛家宅院坐落山坳,清幽雅致。薛神医须发皆白,见了林枫腰佩长剑,目光微凝:“故人之后至此,想必江湖又起风波。”夜深人静时,薛神医道出段秘辛:当年七兄弟中的老二、老五早已投靠朝廷某权贵,设计害死大哥,欲独占龙渊宝藏。而林枫的师父,正是七兄弟中的老四“流云剑客”洛清尘。
正说话间,窗外忽传来冷笑:“薛老儿,果然是你窝藏钦犯!”无数箭矢破窗而入。林枫护着薛芷兰从后窗跃出,却见院中火把通明,当先一人金甲红袍,正是大内侍卫统领雷震天。
雷震天声如洪钟:“洛清尘的徒弟?来得正好!”双掌一错,掌风灼热逼人。林枫施展流云剑法,剑招轻灵变幻。斗到酣处,雷震天忽使诡异身法,一掌印向薛芷兰。林枫不及细想,挺身硬接这掌,只觉气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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