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沉吟片刻:“一片在少林达摩院,一片在武当紫霄宫,最后一片...据说落在海外。”
正说着,忽听观外杀声震天。二人抢出门去,只见梅花坞杀手与宁王府卫兵混战作一团。混乱中,个蒙面人直扑清虚,出手狠辣无比。
清虚拂尘轻扫,与那人战在一处。林少云正要相助,斜刺里闪出个熟悉身影——竟是那日江上夺镖的白衣女子!
“别动手!”女子急道,“我是钱不通的师妹苏映雪,锦衣卫暗探。”
她快速说明原委。原来宁王早在三年前就开始谋划,梅花坞主便是他麾下第一高手。那日夺镖是为试探威远镖局虚实,不料林震南见利忘义,反而投诚。
“如今宁王已知另外三片下落,我们必须抢先拿到。”苏映雪指向战团,“那蒙面人就是梅花坞主!”
这时清虚已露败象,林少云长剑一振加入战局。流云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竟与梅花坞主斗了个旗鼓相当。
蒙面人忽厉啸一声,袖中射出篷金针。林少云闪避不及,眼看要中暗算,清虚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中了金针。
“快走...”清虚将玉匣塞给他,气绝身亡。
林少云悲愤交加,与苏映雪杀出重围。二人一路西行,途中互生情愫。这日来到嵩山脚下,忽见少林寺方向浓烟滚滚。
赶至少林,只见寺僧正与黑衣人大战。个白眉老僧挥舞禅杖,独斗三名高手,正是达摩院首座慧明大师。
林少云正要上前相助,苏映雪拉住他:“你看那些黑衣人衣领。”
每人衣领上都绣着朵梅花,但花蕊处却多了个“宁”字。
“宁王竟连少林都敢动!”林少云大怒,挺剑杀入战团。流云剑法配合苏映雪的琵琶音波,所向披靡。慧明大师见到林少云怀中玉匣,长叹一声:“该来的终究来了。”
原来少林这片玉匣,历代由达摩院首座保管。慧明大师取出玉匣:“老衲有一事相求。若集齐五片,万不可交与宁王。当年建文帝有遗训,得玉玺者需心怀苍生。”
突然,殿顶跃下个黑影,闪电般夺走玉匣。众人看清来人,俱皆失色——竟是林震南!
“逆子,还要与为父作对?”林震南冷笑。
林少云痛心疾首:“爹,您回头吧!”
“回头?”林震南狞笑,“为父已没有回头路了!”说着一掌拍向慧明大师。
林少云急忙挡架,父子二人战在一处。三十招过后,林少云渐处下风。苏映雪琵琶疾弹,音波如刀,却破不了林震南的护体罡气。
危急时刻,慧明大师强提真气,一记般若掌拍向林震南后心。林震南反手相迎,两掌相交,慧明大师喷血倒地,林震南也晃了晃。
林少云趁机一剑刺出,正中父亲肩胛。林震南不敢恋战,抓起玉匣纵身而去。
林少云欲追,却被苏映雪拉住:“先救大师要紧。”
慧明大师奄奄一息:“去武当...紫阳真人...”话未说完便圆寂了。
二人埋葬了慧明,星夜赶往武当。才到山门,就见武当弟子列阵以待,如临大敌。
紫阳真人须发皆白,仙风道骨。他仔细端详林少云带来的玉匣,忽道:“林施主可知道,为何宁王非要集齐玉玺?”
林少云摇头。真人长叹:“因为玉玺中藏着一张藏宝图,那是建文帝预备复国的军饷,足以装备十万大军。”
正说着,殿外传来长笑:“牛鼻子倒是知道得多!”
宁王朱宸濠在众高手簇拥下大步而入。他身后跟着林震南和梅花坞主,还有数十名侍卫。
“真人若交出玉匣,本王可保全武当上下。”宁王负手而立。
紫阳真人淡然一笑:“王爷以为必胜?”
宁王拍手,侍卫押上一人,竟是苏映雪!她显然经过苦战,衣衫染血。
“映雪!”林少云惊呼。
宁王冷笑:“这丫头混入王府盗图,倒是胆大。林少云,若想救她,就拿玉匣来换。”
林少云望向父亲,林震南却移开目光。他心如刀绞,缓缓取出玉匣:“放了她。”
便在此时,苏映雪突然挣脱束缚,扑向宁王:“少云快走!”
宁王身旁的梅花坞主出手如电,一剑刺穿苏映雪胸膛。林少云目眦欲裂,流云剑法全力施为,竟将梅花坞主逼得连连后退。
紫阳真人也拂尘轻扫,与林震南战在一处。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林少云抱住奄奄一息的苏映雪,泪如雨下。苏映雪勉力一笑:“其实...我早知道...林总镖头的事...锦衣卫...一直在查...”说着气绝。
这时殿外忽然箭如雨下,大批官兵涌入。原来钱不通临终前已传出消息,朝廷派兵围剿来了。
宁王见大势已去,欲夺路而逃。林震南却突然反水,一剑刺向宁王:“王爷,对不住了!”
这一剑快如闪电,宁王猝不及防,当场毙命。林震南抓起所有玉匣,纵身跃上殿梁。
“爹!”林少云嘶声喊道。
林震南身形一顿,缓缓回首。这一瞬间,他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云儿,为父...错了...”
话音未落,数支弩箭穿透他身体。林震南坠落在地,拼尽最后力气将玉匣推向林少云:“毁掉...永绝后患...”
林少云抱起父亲,感受着他体温渐渐消失。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总镖头,最终在儿子怀中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后,太湖之滨起了座新坟。林少云将五片玉匣埋在坟前,碑上刻着“先考林公震南之墓”。
江湖传言,那批足以动摇国本的财宝永沉湖底。而曾经显赫的威远镖局,也随着最后一位传人的隐退,成了说书人口中的一段传奇。
只有每逢清明,会有个青衫男子携一壶酒,在坟前静静坐上半天。有人听见他低声絮语,说的尽是孩提时,父亲教他习武走镖的旧事。
太湖烟波浩渺,掩去了多少江湖恩怨。唯余清风明月,年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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