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琉璃宗后院,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淡紫色的绒毯。宁荣荣攥着裙摆坐在石凳上,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巴巴地瞅着身旁的忘川:“川哥哥,你这是……不要荣荣了吗?”
忘川刚收拾好行李,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百宝囊,蹲到她面前,伸手想替她拭去眼泪,却被小姑娘偏头躲开了。“怎么会不要荣荣呢?”他放柔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可是我在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最亲的人了。只是师父说,我如今的魂力瓶颈需得去学院沉淀历练,师命难违,总不能不去呀。”
“我不管!”宁荣荣猛地站起身,小手叉着腰,鼻尖却还在一抽一抽的,“你现在把我一个人丢在宗门里,就是不要我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给你魂技辅助了,让你打怪打不过,升级升得慢!”话虽说得厉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得更凶了。
忘川看着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好啦,我的小祖宗,别气了好不好?”他仰头望着她,眼神认真得很,“我向你保证,一有空就回来看你,给你带学院附近的糖葫芦和桂花糕,行吗?”
宁荣荣吸了吸鼻子,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眼神诚恳,嘴角才悄悄抿出点弧度,却还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那……那好吧。”她踮起脚尖,伸手戳了戳忘川的胳膊,声音软糯却带着点小威胁,“你一定要经常回来哦,不然……不然我就带着七宝琉璃塔去找你,用魂技敲你的脑袋!”
“好好好,被荣荣敲脑袋也乐意。”忘川笑着应下,看着她终于多云转晴的小脸,心里那点离别的愁绪也淡了许多。
次日清晨雪清河抵达七宝琉璃宗正在大殿等候,与宁风致闲聊。
出发之前尘心忽然出声“小川,在学院定要认真修炼,你回来时我是会考较你的修炼进度的,若是没有我理想的水平就休怪为师无情了。”
“好的,师父。”忘川应声,跟着雪清河登上了停在山门外的马车。
车帘晃动间,窗外的景象不断后退。从小在贫苦乡野长大,觉醒武魂后又一直在七宝琉璃宗潜心修炼,忘川哪里见过这等热闹——沿街叫卖的小贩、鳞次栉比的商铺、往来穿梭的马车……他扒着车窗,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小川师弟,瞧你乐的。”雪清河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眼底漾起笑意,“是不常出宗门吧?这世间繁华虽好,却总有人见不得这份安稳,偏要从中作梗。”他话锋微沉,随即又拍了拍忘川的肩,“往后在外遇到难处,尽管报你雪大哥的名号,我护着你。”
千仞雪是真喜欢这个师弟,不光是因为那神级武魂的潜力,更因自己自幼缺爱,反倒格外珍惜这份纯粹的亲近,早已把他当成了亲弟弟看待。
“多谢雪大哥。”忘川回头,笑得真诚。
“对了,”雪清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老师常提你的武魂不凡,我还没亲眼见过,能让我瞧瞧吗?”虽已感知到神级气息,但终究要亲眼确认才放心。
“当然。”忘川应声,心念一动,武魂“无”已然出现。
那是一把通体莹白缠绕着紫色花纹的长太刀,刀身流转着细碎的银辉,纹饰繁复却不显张扬,瞧着华丽,却感受不到半分魂力波动,仿佛只是件精致的工艺品。雪清河眉头微蹙:“我能摸摸看吗?”
“可以,只是……”忘川犹豫了下,“我这武魂似乎对旁人触碰很敏感,可能会有攻击性。”
“无妨。”雪清河不以为意地伸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刀身的刹那,心底突然涌起强烈的警示,可她还是握住了刀柄。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无尽的黑暗、撕心的哀嚎、对世间一切的漠然……仿佛要将她拖入永不超生的深渊。千钧一发之际,体内天使武魂骤然亮起,圣洁的光芒如潮水般涤荡所有负面情绪,硬生生将她从沉沦边缘拽了回来。
雪清河松开手,额角已沁出一层冷汗,指尖微微发颤。她将刀递还忘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多谢师弟。”说罢,便转过身,闭目调息,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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