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斗罗尘心离开后,忘川的生活重归平静,每日往返于课堂与修炼场之间。只是那份在七宝琉璃宗时便刻入骨髓的勤勉丝毫未减,晨露未曦时便已在演武场挥汗,暮色深沉时则是在冥想,魂力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稳步攀升,距离突破的临界点越来越近。
今日午后,下课铃声刚落,忘川正收拾着魂导笔记,抬眼间却瞥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竟是多日未曾露面的卢修斯。与上次相见不同,如今的卢修斯没了往日的倨傲,断了右臂的袖管空荡荡晃着,眼下青黑如墨,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走路时身形都有些不稳,唯有看向忘川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满是疯狂的恨意。
“是你……是你毁了我!”卢修斯快步上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上次狼狈逃回后,他便被父亲卡斯帕尔彻底放弃——一个断了右臂的魂师,在注重实力的家族中已毫无价值,家族资源早已转向其他兄弟。这份落差与绝望,让他彻底被仇恨吞噬,他攥着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敢不敢和我朋友比试一场?”
话音落,他侧身让开,身后走出一个身材高壮的少年,校服上的徽章显示其是高年级学生。卢修斯早已不在乎什么耻辱,他只想借他人之手,在尘心不在的间隙除掉忘川。为了这次“比试”,他掏空了所有积蓄,甚至放下身段恳求对方出手——在他看来,不过是高年级教训低年级,即便出了意外,也只会被当成切磋失手。
忘川心中一动,体内魂力正隐隐躁动,一场实战恰好能助他冲破瓶颈。他收起笔记,颔首应道:“可以。”
卢修斯见状,立刻凑到高年级学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癫狂:“别担心,对他来说这只是比试,你直接下狠手,他反应不过来!杀了他,后续我来兜底,出不了事!”他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却没察觉忘川耳力远超常人,已然将这话听了个真切。
那高年级学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慢的笑,他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没问题,我可是28级强攻系大魂师,杀他跟捏死蚂蚁一样。不过卢修斯男爵,尾款你可得记得结清,别让我白跑一趟。”
很快,两人在演武场中央对立。负责公证的学生高声报出信息:“挑战者,郑杰!武魂花岗岩巨拳,28级强攻系大魂师!”“应战者,忘川!武魂‘无’,19级强攻系战魂师!”
话音刚落,郑杰便迫不及待地催动魂力,淡黄色的魂环在他脚下亮起,双臂瞬间被一层厚重的岩石覆盖,拳头膨胀得如同磨盘,魂力波动带着碾压性的厚重感:“第一魂技,岩崩重击!”他狞笑着迈步,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朝着忘川砸来。
忘川眼神一凝,侧身抽刀格挡,刀刃与岩石拳头相撞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刀柄传来,他手臂发麻,心中暗道:“力量差距太大,硬接不行!”他当即借力后跳,拉开距离,同时手腕翻转,长刀出鞘,清冷的刀光划过空气的瞬间,以他为中心,方圆三十米内的光线骤然黯淡,天地间的色彩如同被抽离,尽数陷入一片虚无——这是他武魂“无”附带的领域,能削弱领域内敌人30%的属性。
郑杰刚要追击,便被卷入虚无领域,他愣了一下,看着周围褪色的环境,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却并未慌乱。只是当他察觉到体内魂力运转变慢,力量与防御都有所下降时,眉头才微微皱起,攻势却愈发狂暴:“不过是小伎俩!看我砸碎你的领域!”他挥舞着岩石巨拳,拳风呼啸,每一击都朝着忘川的要害而去。
忘川脚步轻挪,身影在拳风间隙中穿梭,同时运转“太虚化衍诀”,身体瞬间变得半透明。郑杰的拳头径直穿过他的身体,打了个空。就在郑杰愣神的瞬间,忘川身形凝实,长刀直指他的咽喉,准备发动“太虚一现”。
可郑杰毕竟是28级大魂师,战斗经验远超普通学生,他反应极快,猛地回身,岩石巨拳带着劲风砸向忘川的侧腰。忘川无奈,只能收刀格挡,“铛”的一声脆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划出两道浅痕。
后退的同时,忘川眼神一厉,脚下的黄色魂环亮起,魂力尽数灌注于刀刃:“第一魂技,断川·无归!”一道细如发丝的虚无刀光悄然凝聚,顺着刀刃方向斩出——这刀光近乎透明,融入虚无领域中,根本难以察觉。
郑杰虽未看到刀光,却猛地感到一阵心悸,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催动第二魂技,淡黄色的第二魂环亮起:“第二魂技,不动壁垒!”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厚重的岩石瞬间覆盖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魂力壁垒,足以抵挡同等级魂师的全力一击。
然而,下一秒,郑杰便感到胸前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交叉的手臂上,一道指尖粗细的血线缓缓浮现,鲜血顺着血线流出。“怎么可能?!”他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我的不动壁垒,居然被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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