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地比划着,仿佛眼前已经是一片绚烂的花海:“就是这里!我早就想好了!以后这里,全都是给您种的花!”
她的眼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开始兴奋地描绘她的蓝图: “我要在这里种满太阳花!大大的,金黄色的那种!这样不管恩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阳光一样的颜色!”
“那边!那边种紫色的风息草!就是我们镇子名字的那种草!开起花来像一片紫色的云朵,风一吹,香气能飘好远好远!娘亲说,以前风息峡谷开满了这个!”
“我还要在这里搭个小亭子!用新砍的木头和藤蔓!里面放一张石头桌子!等恩人您累了,就可以坐在里面看花,喝茶!茶水就用那边河里的水烧,可甜了!”
“对了对了,我还要在这里!”她跑到土地中央,用力跺了跺脚,“用木头搭一个小亭子!里面放上舒服的椅子!等您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坐在亭子里,看着这片花海,闻着花香!那该多美呀!”
她闭上眼睛,陶醉在自己的构想里,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
“还有还有!”她睁开眼,跑到河边,“我还要在河边种好多会结果子的树!等果子熟了,摘下来给恩人吃!甜甜的!”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对了对了!格桑爷爷说,还要在这里立一块石碑,刻上恩人的名字和您做的好事!让以后住在这里的人都记得您!”
她的小嘴像机关枪,叭叭地说个不停,每一个构想都充满了孩子气的天真和无比真挚的热情。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纯粹的笑容和闪闪发亮的眼睛,仿佛比这片新生的绿洲更加充满生机,更加动人。
忘川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在苦难中依然保持纯真、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小女孩。她的话语如同最清澈的泉水,洗涤着他因符林那番冰冷言论而染上的阴霾。
他不需要那些花田凉亭,也不需要什么石碑。但这份心意,这份源于生命最本真的美好与感恩,值得他用一切去守护。
“好。”他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等着看你的花海。”
阿莱娅听到回应,更加开心了,正要继续描绘她的宏伟蓝图——
嗡!
一股极其细微、却让忘川灵魂瞬间警觉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骤然在他感知中荡开!方向,正是这片花田的上空!
忘川眼中寒光一闪!那股熟悉的、优雅而阴郁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出现!
没有丝毫犹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魂力瞬间包裹住还沉浸在兴奋中的阿莱娅,将她轻盈地送向不远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阿莱娅,坐好,别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莱娅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秒已经稳稳地坐在了石头上,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忘川的身影已然冲天而起!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悬停在了花田上空约数十米的高度。
在他对面,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穿着深灰色精致西装、外罩黑色长风衣、银发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身影,如同从画中走出般,优雅地浮现。正是符林!
他仿佛只是赴一场下午茶的邀约,从容不迫地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对着忘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礼,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感。
“日安,阁下。我们又见面了。”符林的声音温润平和,却掩盖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阴郁。
银灰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平静地注视着忘川,又仿佛穿透了他,落在了下方那片被规划为花田的土地,以及远处那些因忘川突然升空而惊疑不定望来的村民们身上。
符林温润的声音响起,与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形成鲜明对比,“看来打扰了您与这些质朴生灵的温情时刻,实在抱歉。”
符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这让我实在费解。您拒绝我的‘全知域’,拒绝一个能让他们彻底远离危险、在绝对秩序中安享‘幸福’的完美方案……究竟是为何呢?”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仿佛真的在寻求答案:“您守护他们的安全,我通过‘全知域’同样能达成这一目标,甚至更加彻底,杜绝一切‘意外’的可能性。我们二人所追求的最终目的,在保护他们这一点上,难道不是殊途同归吗?”
符林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丝公式化的、冰冷的笑意,话语却如同淬毒的尖针:“还是说,阁下心中,其实有两套截然不同的标杆?一套用于衡量自己的行为——以强大的力量干预世界进程,强行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而另一套,则用于衡量他人的善意——将提供终极保护的行为斥为‘牢笼’?若真如此……”
他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带着失望意味的叹息,“那可真是……令人扼腕的虚伪呢。这可不是一位行走在崇高命途上的存在,应有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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