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队伍在幽暗森林中穿行。唐昊抱着气息奄奄的小舞,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忘川的手搭在小舞肩头,无形的虚无之力如同冰冷蛛网,既是禁锢也是死亡威胁。
宁风致与尘心紧随,九宝琉璃塔的微光为尘心加持,锐利的目光钉在唐昊后背。唐三被天青牛蟒大明缠绕守护,泰坦巨猿二明如移动山岳般护卫在后,充满敌意的低吼在林间回荡。
四周景象愈发深邃,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引人注目的是,路径两侧乃至地面,竟铺满了大片高大坚韧、流淌着蓝金色光晕的奇异蓝银草,形成一条幽幽发光的“草径”。
“好浓郁的生命气息,”宁风致蹙眉感知,“这里像是某个王者的领域?”
尘心握紧七杀剑,厉声道:“唐昊,别耍花样!小舞还在我们手上!”
忘川指尖微动,小舞肩头一缕虚无渗入,她痛苦地闷哼一声。唐昊步伐一滞,闷声道:“到了。”
穿过一片由巨大发光蓝银草形成的“门户”,眼前豁然开朗。圆形空地中央,一株高近三米、形态优雅的巨型蓝银草静静矗立。它主干如玉,无数蓝金色藤蔓垂落扎根,顶端的巨大叶片如璀璨王冠,散发出浩瀚、古老而威严的魂兽气息。
“十万年植物系魂兽…蓝银皇?”宁风致惊讶中带着警惕,“你称之为禁锢之地?但它并无创伤禁锢迹象!”
尘心一步踏前,磅礴魂力与精神力瞬间笼罩蓝银皇。片刻后,他脸色骤变,锐利目光如剑刺向唐昊:“不对!这根本不是十万年!魂力沉淀最多八万五千年!”
“什么?!唐昊?”宁风致脸色微微变化看向唐昊
无需宁风致动手!
“铮——!”
死寂的刀鸣撕裂空气!
忘川的身影仿佛未动,但太刀「无」所化的漆黑空间裂痕,已横在唐昊脖颈之上!冰冷的虚无之力瞬间刺透护体魂力,蛮横侵入其筋骨血肉乃至灵魂!
唐昊如坠冰窟,头颅仿佛被拖入不断坍缩的深渊边缘——那是存在的抹消!
“唐昊,”忘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想死?还是想鱼死网破?”他目光投向远方,“小舞还在我手上。”指尖微动,小舞体内虚无之力狂暴!她发出凄厉变形的惨嚎,生命之火剧烈摇曳!
为展现决心,忘川右腕轻抖!
嗡——!
一道细若发丝、蕴含湮灭之力的漆黑刀气斩向侧方密林!
没有爆炸,没有木屑。数十棵百年千年古木,在被刀气掠过的瞬间,色彩、质感、存在感尽失,化作灰白剪影,随即如尘埃飘散!原地只留下巨大光滑的扇形深坑,坑底是死寂的灰岩!
一片死寂!连两大魂兽的低吼都戛然而止,兽瞳中充满惊骇!那是存在的根源抹除!
宁风致与尘心倒吸冷气。
忘川冰冷的目光落回唐昊血丝密布的双眼:“看清楚了?这就是欺骗的代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巨大的恐惧淹没唐昊。他明白了,眼前之人已经和当初截然不同了。
“等等!听我说!”唐昊嘶吼变形,“我没骗你们!这蓝银王虽八万五千年,但它是帝皇血脉!魂环品质不逊十万年!更重要的是!”
他急切看向忘川:“你的第五魂技「时烬斩」!它能加速时间来导致湮灭!但若操控精妙,只加速其本身时间,让它‘成长’呢?!”
“它无法移动,是最好的靶子!你精准控制强度,就能强行将其年限提升到十万年甚至更高!这样催化的原生魂兽魂环,能量狂暴度可能比化形重修的低,更容易吸收!”唐昊抛出疯狂稻草。
事实上,忘川的第七个魂环就是这么来的。但当时并未可以控制,而是直接对十首烈阳蛇使用让其成长到了四十万年的强度,让它无法承受被湮灭。
宁风致眼中精芒一闪。强行催化?闻所未闻!但想到忘川的时空之力…或许可能!然而他脸色更冷:“昊天冕下,但这是另外的问题!这是我们承担的风险!与你承诺的现成十万年魂兽天差地别!你在混淆视听?!”
尘心剑气勃发,七杀剑嗡鸣指向唐昊!
就在这时——
忘川动了!毫无征兆!
武魂真身状态下的「无」,如同裁纸刀划过薄纸,轻轻一挥!
无声!无血!无断肢!
唐昊紧抱小舞的左臂,从肩胛处开始,连同衣袖,瞬间失去色彩血肉骨骼轮廓,化作灰白虚影,随即黯淡消散!仿佛唐昊从未拥有左臂!
“呃啊——!!!”源自存在被否定的、触及灵魂本源的剧痛才海啸般冲击唐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抱着小舞差点栽倒。断臂处光滑如镜,无血,但边缘闪烁着瓷器裂纹般的虚无黑痕,永久阻止再生!
“说谎的代价。”忘川声音平静如拂尘,“最后的机会。交易继续?”
小舞摔落在地,恐惧如视魔神。
剧痛与灵魂恐惧让唐昊窒息。他看着消失的左臂位置,空洞比伤口更绝望。他知道,下次消失的将是头颅或小舞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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