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光柱在界隙废土的灰黄色天幕下炸开时,林青禾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落地的震感,而是刺骨的“本源寒意”——那是一种混杂着破碎界域残响与噬界污染的气息,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毛孔往经脉里钻。他下意识地将苏轻寒护在身后,指尖的金紫道果微光乍起,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光芒黯淡了几分。
“这里就是鸿蒙界?”苏轻寒攥着林青禾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曾与林青禾紧密相连的道果本源,此刻正与周遭的环境激烈碰撞,像是在抗拒某种未知的侵蚀。不远处,凌玥已经握紧了背上的破妄枪,枪尖隐隐泛出银芒,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脚下是龟裂的黑色土地,地面下偶尔有幽绿的光脉闪过,远处堆叠着如山的界域残骸,那些破碎的晶石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黑色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太初然站在最后,她的脸色比在太初新界时苍白了许多,左臂微微垂着,袖口下的皮肤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灰黑色。“这里的本源很混乱,”她蹙着眉,指尖凝聚起一缕纯粹的太初本源,却在触碰到空气的瞬间,那缕本源竟像被点燃的棉线般,飞快地黯淡下去,“而且……有噬界者的气息,很浓。”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嘶鸣突然从界域残骸后传来!林青禾瞳孔骤缩,拉着苏轻寒往旁边急退,凌玥的破妄枪已经脱手而出,枪身带着银蓝色的破妄之力,直直刺向声音来源处。只听“噗嗤”一声,枪尖刺穿了一只形似蜥蜴、却长着三对透明翅膀的生物躯体,黑色的血液溅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蚀源族!”楚清漪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伴随着一道青色剑光,另一只扑向太初然的蚀源族被拦腰斩断。林青禾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白色巡查服的女子落在他们身前,女子束着高马尾,腰间挂着一枚刻有“守界”二字的令牌,手中长剑泛着纯净的源始本源光芒,正是守界联盟界隙巡查队队长楚清漪。
楚清漪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四人,最后落在林青禾指尖的金紫道果上,眼神微微一凝:“太初新界的破界者?还身怀双生道果?”她话音刚落,更多的嘶鸣声响起,数十只蚀源族从界域残骸后涌了出来,它们的体表覆盖着一层粘液,口中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正是能直接污染道基的“鸿蒙蚀毒”。
“小心它们的毒液!”楚清漪提醒道,手中清障剑挽起一个剑花,青色剑光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几只蚀源族的扑击。林青禾立刻催动道果,金紫光芒扩散开来,将苏轻寒、凌玥和太初然护在其中。但他很快发现,这道屏障竟在被蚀源族的气息缓慢侵蚀——那些黑色的雾气像附骨之疽,粘在屏障表面,一点点削弱着道果的光芒。
“怎么会?”林青禾心头一紧,在太初新界时,金紫道果的净化之力足以应对噬道族,可在这里,面对进化后的蚀源族,竟只能勉强抵挡。苏轻寒察觉到他的吃力,立刻将自己的本源注入道果,两人的本源在道果中交织,屏障的光芒才稍稍稳定了些。
凌玥已经提着破妄枪冲了上去,枪尖每一次刺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破妄之力对蚀源族有着天生的克制,被枪尖触碰的蚀源族,躯体都会瞬间冻结,随后碎裂成粉末。但蚀源族的数量太多,刚解决几只,又有更多的涌了上来,其中一只绕过凌玥的防线,直奔太初然而去!
太初然下意识地抬手抵挡,指尖的纯粹本源凝聚成一道光盾,却被蚀源族口中喷出的黑色毒液瞬间击穿。毒液溅在她的左臂上,太初然闷哼一声,只见那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肿胀,刺骨的疼痛顺着经脉蔓延开来,连带着体内的本源都开始紊乱。
“然然!”林青禾脸色一变,立刻分出一缕道果本源,化作一道光丝,缠上太初然的左臂。金紫光芒渗入皮肤,试图压制蚀源毒的扩散,可那毒素却像有生命般,不断与道果本源对抗,甚至隐隐有反噬的迹象。
楚清漪见状,立刻一剑斩杀了那只偷袭的蚀源族,随后欺身到太初然身边,指尖凝聚起一缕青绿色的源始本源,按在她的左臂伤口处:“别用道果硬抗,蚀源毒能污染本源,你的道果会被拖垮的。”青绿色的光芒渗入,太初然左臂的黑色蔓延速度明显减缓,疼痛也减轻了几分。
“多谢。”林青禾松了口气,对楚清漪拱手道谢。楚清漪收回手,目光落在太初然左臂的伤口上,眉头蹙得更紧:“这蚀源毒已经渗入经脉,必须尽快用源始本源净化,否则会损伤道基。你们随我回守界城,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想面见苍衍大人(太湖大能),你们必须先通过源始秘境的‘本源认证’——源始遗族不欢迎外来者,尤其是身怀特殊本源的破界者。”
林青禾看向苏轻寒,见她点头,便对楚清漪道:“只要能见到苍衍大人,我们愿意接受认证。”楚清漪点点头,转身道:“跟我来,界隙废土入夜后更危险,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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